白遠毓等人剛從妖域出來回到會議室，負責監控宋凱凡的通訊技術部的楊前就摘下了耳機，用力揉着自己那頭毛茸茸的細軟頭發，面色凝重道：“白處，小梨姐，宋凱凡跑了。”

白遠毓讓他不要着急，随後問道：“是不是監控突然全部斷電，電子門自動被打開且現場無任何殘留妖力？”

“對！”楊前點點頭。

白狼懷疑道：“難道是墨狐幹的？”

白遠毓接過耳機戴上看着快進中的監控畫面緩緩搖頭：“我認為他們或許不是同一批人。”随後又問楊前說，“方協他們那邊金三審得怎麼樣了？”

楊前回道：“基本都招了，就是死活不承認自己誘拐兒童用以制作骷髅棍，金三說那個打手本來應該在昨天把他和外室的孩子送到鄉下的老家躲他原配，但是今早卻聯系不上人了，所以他天還沒亮就起來去了狐狸廟，現在離抓他就隻差确鑿的證據了。”

“嗯。”白遠毓點點頭，繼續看監控畫面。

“這時候就體現出三界條約簽訂之後的局限性了。”劉笑梨兩頭抱在胸前，面露惋惜。

白狼問：“什麼局限性？”

劉笑梨回：“不能直接把罪犯就地正法。”随後她為表示自己非法外狂徒的身份又疊甲道，“當然了我說的隻是妖界啊，他們人界從前是怎麼樣的我不知道，但是要是在妖界，從前就像是墨狐那種程度的，可是第一面就直接處決的哦。”

白狼感歎道：“那還真是簡單粗暴啊。”

白狼也跟着白遠毓看起了監控，隻見畫面中宋凱凡靠在協調室假寐，唯一的動作就是嘴角輕輕勾了下嘴角，随後監控畫面變成一片雪花，再恢複正常的時候就隻能看到被風吹得有些搖晃的大開的門。

宋凱凡與墨狐消失的時間點正好吻合。

“白狼，你有看出些什麼嗎？”白遠毓突然開口問白狼。

對此白狼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白處長會問他的看法，但還是開口道：“看監控沒看出什麼來。”

“但根據我在野外與狐狸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墨狐的行為十分反常，首先是沒有第一時間吃掉金三，也許可以理解為想再繼續享受一下優越感。

“其次是在我們交手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分明有很多逃脫的機會，卻一直正面回應我的攻擊，像是知道我們不會直接淨化他那樣，結合以上兩點感覺他像是刻意被我們抓到的，且目标應該就是進妖域。”

就在此時，楊前接到了三界警司的視訊請求，白狼于是停了下來。

白遠毓點點頭，示意楊前接聽，視頻那邊三界警司以言崖為首的一衆人坐在會議桌左側，右側則是協調處的方協，彭清與宋于廷。

像是忘記了會議上的劍拔弩張，雙方在簡單的寒暄之後共享了各自當前的調查結果。

當然，協調處所有人都隻将墨狐從妖域逃走的事情簡單表述為墨狐逃走了，否則在别人眼裡這就意味着可能存在比劉笑梨資曆更老的大妖出現，有可能降低劉笑梨在妖界的權威性。

到時候要是動搖了她的地位，她牽頭簽訂的代表三界和平穩定的協議也許将會不複存在，畢竟妖界早就因為這條協議而感到十分不滿了，隻是一直被劉笑梨壓制着。

随後白遠毓示意白狼繼續說，于是調查小組的首次會面就在白狼的分析之中揭開了序幕。

白狼看了白遠毓一眼道：“像您剛才說的那樣，他們或許不是同一批人。”轉而面向衆人說：“但我認為他們之中絕對有一個人是負責聯系雙方的，而墨狐具備了聯系雙方的最大可能性。”

三界警司那邊，宋于廷偷偷給白狼比了個大拇指，彭清看到之後背對攝像頭狠狠翻了宋于廷一個白眼，宋于廷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又在三界警司發現他們之間怪異的行為之前及時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

“分析得不錯。”白遠毓點點頭。

白狼暗喜，沒有什麼是更比白處長的誇獎更好的東西了！但不知道為何他卻把這份喜悅強壓住了。

白遠毓又問：“還有其他想說的嗎？”

白狼本來想說沒有了，卻突然想起了宋凱凡口中的“就算是查到了些什麼又怎麼樣呢？”便問道：“有沒有哪種妖怪是喜歡偷孩子，或者吃人的。”

按照宋凱凡的意思，他有自信白狼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那些骷髅頭的來源，那就意味着這些受害者的其餘遺體大概率是被妖怪處理了。

白狼肩上的重睛想也沒想就回道：“該不會是九鳳吧，隻是她不吃人，窮奇倒挺喜歡吃的。”

衆人聽到九鳳這個名字均是一愣，因為在衆人的記憶裡窮奇與九鳳按理來說早就在上古之戰中隕落了。

随後劉笑梨看了一眼還活得好好的，同為上古大妖，有着神鳥之稱的祥瑞重睛，便也考慮到了這個可能性。

白遠毓道：“窮奇可以排除，他喜歡從頭吃，不可能留下完整的頭骨，如果是九鳳的話，那麼墨狐可能存在兩頭騙的嫌疑。”

九鳳畢竟隻喜歡偷孩子，并不喜歡虐殺，更不可能同意制作出魔氣那麼重的骷髅棍。

楊前表示同意白遠毓的看法道：“确實受害者如果隻來源于孤兒院的話，數目也對不上，而且技術部分析後骷髅棍上的受害者們死亡時間都不一樣，金三的水雲間肯定還幹着其他的交易。”

屏幕那邊的言崖指出：“你們送過來的骷髅棍上的大量頭骨質地偏脆軟，且氣門未閉合，是嬰兒頭骨，所以我司懷疑金三的産業中可能涉及到了代孕。”

白狼緊接着說道：“狐狸廟打的招牌有一點就是多子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