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擺攤的事沒有提前跟白遠毓說過,現在這個場景不就是下班掙外快正好碰到上司嘛,擱電視劇裡這個上司必是個周扒皮,高低得來個激情辯論。
然而現實裡白狼的上司不是周扒皮,而是白遠毓,白遠毓沒有和他激情辯論,隻是平靜地接過那杯手打野莓汁,喝了一口,給出了在白狼眼裡算是高度評價的一句話:“還不錯。”
白狼當即就快飄上天了,趕緊撿話和白遠毓說:“本來還想着收攤之後給你們送過去來着,一擡頭就看見你們過來了。”
白遠毓道:“聽小宋說了,本來打算來給你捧捧場,但來晚了一點。”
白狼笑道:“沒有,你們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
如白遠毓所料,第二天白狼擺攤的時候又遇上晴姐了,這次白狼稍加推脫便答應了晴姐的邀請。
周末白狼去赴約,帶上了白遠毓,重睛則是在白遠毓的授意之下躲在了白狼背包裡。
地點是一個家常菜館,人很多,晴姐提前訂了個包廂。
也許是那天白遠毓的打扮和今天的反差太大了,所以衆人都沒有認出他來。
白狼按照預先和白遠毓串好的身份介紹白遠毓是他家裡人。
席間,晴姐一直在向白狼表示感謝,到結束都沒有其他任何的異常行為。
結束後和晴姐打完招呼,白狼朝着白遠毓的方向走過去,說:“白處長,她們好像都沒有認出來您是誰啊。”
白遠毓圍上灰色的圍巾,道:“難說。”
他仔細檢查了,席上的除了晴姐身上帶着淡淡的妖氣,其他的都是普通人。
深秋的夜晚,二人走在空無一人的中央大街上,最後一批梧桐葉也落了,踩在上面沙沙作響,走過一處路燈時,白狼突然拉住了白遠毓。
白狼鼓起勇氣道:“白處長,我能和您拍張照片嗎?”
初秋的時候他假意拍街景,偷拍了白遠毓的背影,不知不覺,相冊裡的每一張照片好像都有白遠毓的身影,卻沒有一張正臉。
白遠毓也沒問理由隻是點點頭。
白狼開心地打開相機,在路燈下和白遠毓拍下了他們第一張合照,白遠毓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可能是因為路燈的暖色調,使得他平淡甚至有些疏離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了。
就在白狼收起手機的時候,突然感覺背上的背包劇烈晃動了一下,随後是重睛的求救聲,以及弱弱的貓叫聲,白狼連忙手忙腳亂地拉開書包拉鍊。
拉鍊一開,藍色的鳥撲棱着飛了起來,嘴裡大叫着:“臭白狼,看你幹的好事,撿些破爛回來!”
白狼來不及質問為什麼重睛也跟着來了,隻是趕緊看向包中,隻見包裡有隻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黑貓,正舔着爪子睜着大大的琥珀色雙眼看着他。
一狼一貓正面面相觑之時,白遠毓走過來輕輕把小貓捧了出來,解下剛剛圍起的圍巾把小貓包了進去。
重睛見警報解除,才見縫插針般又回到了白狼的背包裡面,自己迅速地把拉鍊拉了起來。
白遠毓撫摸着小貓妖頭的朝白狼解釋說:“這隻小貓妖應該是藏在了貓妖的記憶晶石裡,現在記憶晶石裡的能量不夠養活它了。”
白狼看着一向對外人冷淡的白遠毓對貓妖愛不釋手的樣子,一股無名的委屈就立刻冒了出來,當即決定以後再也不亂撿東西了,白遠毓怎麼可以接受其他的妖怪!
但他面上還隻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點點頭,說他知道了,随後以自己也想摸一摸的借口把貓妖從白遠毓手裡接過來。
白遠毓的圍巾上也是那股冷絲絲的甜香,然而他卻是在這種情況下才能接觸得到,白狼瞬間嫉妒得牙都快咬碎了,手掌是輕柔的,眼神卻是警告地看着小貓妖。
小貓妖見他那個樣子,沒有被吓到,反而拿頭蹭了蹭他的臂彎,安心地睡着了。
見狀,白狼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瞬間收起了自己那警告的眼神,又覺得剛剛自己真是個大混蛋啊,它隻是隻小貓咪,小貓咪又有什麼錯呢?
白遠毓看着已經在白狼臂彎裡安然入睡的小貓,盡管他再想抱,也忍下了。
白狼感受着自己懷抱裡的小生命,惴惴不安地問道:“白處長,我們可以給它取個名字嗎?”
“可以,就叫小白吧。”白遠毓給出了這麼個回答。
白狼興奮道:“小白好啊,咱們兩個都姓白,小白聽起來像是新家人一樣。”
白遠毓卻少見的嘴角揚了揚說:“嗯,就像新家人一樣。”
聽到白遠毓的回應白狼才後知後覺剛剛自己的話有些暧昧,但下一秒又因為得到了白遠毓的回應而感到開心。
白狼一晚上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那樣,隻有到最後下車的時候才會感受到平和,然而過程中的體會卻可以延續上很長時間。
此刻,白狼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也許他苦思冥想的不到的答案就在眼前,也許白遠毓無條件地對他好隻是因為對他有好感。
白狼瞬間為得出這個意料之外答案的自己感到詫異,内心不斷加深這個想法的同時又想竭力把這個答案驅出腦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