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期實業。
金銜玉結束今天的工作,習慣性的問鄭楠明天的日程。
鄭楠:“明天上午我們關于山莊開發項目有一個跨國會議,下午三點前您需要回老宅準備晚上程家家主的生日宴,禮物已經送到老宅的周管家手裡了。”
金銜玉點點頭,摘下戴了一天的眼鏡:“你們下班吧,我自己回家。”
鄭楠彎腰:“好的,金總。”
金銜玉從他身邊走過,他走得很快,帶起一陣風。
公司裡有暖氣,車庫在地下,雖然是冬天,金銜玉也接觸不到多少冷空氣,所以還穿着一身正裝,羽絨服一直被放在車裡。
車裡提前開了暖風,一坐上去就感覺到一陣溫暖,車輛啟動,漸漸駛出車庫,與外界的冷空氣親密接觸,在車窗上留下一片霧氣,将路邊的燈影模糊。
到家的時候,不出意料地又是一片漆黑,金銜玉打開燈,空曠的客廳好像都有回聲。
等金銜玉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這也許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了,說起來,第一場還是和藥生塵一起看的。
金銜玉的目光空洞的落在牆上。
牆上挂着一株植物的标本,這株植物大約半米高,長了七片大葉子,上面三片葉子像楓葉,下面四片像榆樹葉,長得很奇怪又莫名的和諧。
不知道藥生塵住在哪裡呢,他一個高中生,姚家不要他,養母家也早早的讓他搬出去。
實際上藥生塵的生活相當自由且滋潤,藥二少爺從來都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還相當重視生活的情調,哪怕所有人都過得雞飛狗跳,他也要把日子過成詩。
“真美啊。”姚生塵望向窗外。
“是啊是啊。”933隻顧着嘶嘶哈哈地喝粥,但也要抽空附和他。
藥生塵有着許多文人的通病,一見下雨下雪,落花落葉就憋不住自己那股無處安放的各種情緒,總是要細細地賞,再沉吟頓挫地感慨一番才罷休。
看到下雪後,他就在陽台支了個小桌子,放了棉花軟墊坐在陽台一邊看雪一邊喝粥。
不過,顯然933是不懂他的情調的,933的注意力隻在粥上,剛出鍋的粥燙得很。
藥生塵看不下去,又切了一塊牛角包給它:“要不你先吃這個,待會再喝?”
那一瞬間,933的腦子裡閃過許多數據流,像什麼:媽不愛吃啦、爸不愛吃啦、爺不愛吃啦、奶不愛吃啦、我不愛吃啦……頓時被感動的眼淚汪汪:“宿主,你不用想着我,我……”
藥生塵不懂它又在整什麼幺蛾子:“你又想幹什麼?”
933戀戀不舍地看着那塊牛角包:“我不愛吃,宿主。”說着,它還吸溜了一口口水,“你吃。”
藥生塵訝異地盯着它:“你?不愛?”
933深情地盯着裡面露出的酸奶夾心:“我不愛。”
藥生塵懶得理它又在搞什麼,咬了一口牛角包:“那你就安靜會,嘶嘶哈哈的,打擾我的興緻。”
這跟它看過的不一樣啊,933抓耳撓腮,接下來不應該是互相謙讓嗎?
藥生塵這才知道它怎麼了,冷笑道:“又不是吃不起,有什麼好讓的。”
他發現他對着933總是冷笑。
得克制一下,可不能讓933把這個學去了。
金銜玉每次宴會的禮服都是周管家親自準備的,他隻要人到了就行。
老宅裡沒人,金昌運自從退下來之後就從沒出席過這樣的社交場合,金夫人從前就不去,現在一心跟着金昌運更不會去。
金昌運今天早早離開,金夫人也跟着不知道去哪了,家裡安安靜靜的,倒是讓金銜玉有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
周管家準備了一身煙灰色的西服,配了一對玫紅色的寶石袖口,金銜玉整理袖口,周管家在一邊眼含笑意:“少爺真的長成大人了,真帥,今天晚上一定穩穩壓住程家那個小子。”
金銜玉招架不住:“周叔。”
今天金昌運和金夫人不在,周管家也能稍微卸下僞裝:“我得到消息,程方之前主辦的一個項目虧了不少,還是他爹給補上的,這麼着急地宣布他要當程家的主事人,不就是想對标您嗎?”
程方和金銜玉同歲,從小就是程家的眼珠子,被當作程家的繼承人培養,而金銜玉小時候爹不疼愛,娘不在乎的,總是被程方針對,每次都得周管家出面處理,久而久之,周管家對程家那個小惡魔也讨厭的很。
每次程方闖了禍都是他父母親自來解決,金銜玉隻有一個管家,難免落下風,這個仇在周管家心裡越積越深。
直到金銜玉一舉出任金期實業首席執行官,周管家才覺得揚眉吐氣。
是以,早在前幾天周管家就摩拳擦掌,勢必要全方位碾壓他。
周管家從小照顧金銜玉,金銜玉在心裡也把他當作重要的親人,隻得無奈地:“周叔,你别太明顯了。”
金家和程家在江城上層人群中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梯隊,在金銜玉接受産業後,金期實業還又往前竄了一小段,體量不容小觑,隐隐有超越程家的趨勢。
因着地位原因,金銜玉不需要太早到,等金銜玉車停在程家莊園門口的時候,宴會廳裡已經有不少人了。
金銜玉一進入工作模式就面無表情,配着堪稱豔麗的容貌,活脫脫一個高嶺之花冷美人。
他一進去就有人注意到了,剛想端着就被上前,就看見今天程家宴會半公開的隐藏彩蛋程方走了過去。
程方舉着杯子,玩笑的問:“銜玉,好久不見,怎麼現在才來,不得自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