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雖然已經有了把西裝當作正裝的習慣,但是所有人公認的還是傳統的高冠長袍廣袖。
按照以往金銜玉送禮物的規律,藥生塵以為他還是會送一些設計特别的貴重的配飾,沒想到他直接送了一整套西裝。
金銜玉對他有意思,藥生塵能感覺到。
同樣,藥生塵也知道,如果自己沒有和他繼續發展的規劃,現在應該說一些客套的話,然後婉拒這份禮物,這份禮物所代表的含義有些深沉。
他正要推辭,就對上了金銜玉琥珀色的杏眼。
如果說在剛認識的時候,金銜玉即使親近也保留着屬于金總的矜持,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僞裝,直白地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在陽光下,絲毫不懼怕烈日的燒灼。
他的目光是那麼柔軟、那麼溫和、那麼充滿期待,又那麼脆弱,好像隻要藥生塵表現出一點反感就會被刺傷。
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了。
他很難拒絕那雙眼睛,從一開始就是。
藥生塵隻覺得嗓子幹的厲害,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謝謝學長,你是第一個送我西裝的。”
琥珀小貓的眼睛融化成一灘甜蜜的楓糖:“你喜歡就好。”
這種感覺很特别。
一個對外說一不二、強勢非常的人在唯獨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或喜或悲,藥生塵被金銜玉以一種不曾預料的方式滿足了并不存在的掌控欲。
藥生塵隻對事情的發展有控制欲,對于人本身,他一直處于不關心不在乎的程度。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爽,藥生塵感覺他好像完全掌控了金銜玉這個人。
罪過。
藥生塵在心裡反省,他竟然還會沉迷在這種不正常的快感裡。
這是不對的。
沒有人可以掌控别人的人生,他曾經傲慢的以為他可以,但是被母親上了一課。
“你最多隻能引導别人在一段時間裡按照你所希望的方向行走,但是不能妄想控制别人的一生,你唯一可以控制的隻有自己。”
這是衛芷女士在藥生塵十五歲時教會他的道理。
“宿主,他真的好愛。”
金銜玉确實很愛,他有種親手見證暗戀的人成長的感覺,金銜玉猶豫一下,還是按照之前的打算說出來了:“你可以現在就換上嗎?”
藥生塵疑惑地看着他。
金銜玉解釋道:“因為我今天訂的餐廳需要穿正裝,所以,換上好嗎?”
藥生塵點頭:“好。”
金銜玉壓抑着激動地心情關上門:“你先換,我去外面等。”
藥生塵身材勻稱,雖仍帶有獨屬于少年的單薄感,但是這份單薄感反而讓他更加清貴逼人,不需要過多修飾,一身簡單的西裝就把他的身材修飾地恰到好處,腰細腿長,光是站在那裡就能引得衆人前仆後繼。
金銜玉滿眼驚豔。
933也被驚豔到了:“西裝暴徒,宿主,你是!”
藥生塵終于沒忍住在人前看了933一眼:“你的語言模塊終于紊亂了?”
“沒有沒有,宿主,你真好看。”
“這是不當然的嗎?”
藥生塵對于自己容貌的定位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晰。
餘光見到金銜玉突然上前,藥生塵疑惑地看着他:“學長?”
金銜玉早有準備地給他看手中的領帶:“剛才忘記把領帶放在一起了,我幫你系上。”
藥生塵後退一步,“不用麻煩學長了,我自己來吧。”
開玩笑,禮物也就算了,幫忙系領帶太暧昧了吧。
金銜玉把領帶遞給他:“我都忘記林檎高中校服需要系領帶了。”
藥生塵順着他的話:“那學長有空要回去多看看呀,您可是優秀畢業生。”
金銜玉下意識否認:“也沒有,就是死讀書而已。”
藥生塵修長的手指在領帶間幾個來回,一個漂亮的亞伯特王子結。
“很漂亮。”金銜玉誇他,“我們去吃飯嗎?”
藥生塵外面套上大衣,“請學長帶路。”
金銜玉開着舒緩的藍調音樂,“有點遠,你可以睡一會。”
藥生塵點點頭,“好,學長。”
他頭轉向窗外,金銜玉很難看清他的表情。
933趁着沒人說話的空擋:“宿主,怎麼辦?我感覺反派攻勢很猛啊,你還是原來地打算嗎?”
藥生塵沒有直接回答它,反而提起另一件事:“你有沒有發現面對誇獎時,他總是下意識地回避。”
933回想了一下:“是诶。”
哪怕金銜玉現在成為了金期實業的掌權人,江城數一數二的人物,全書裡一手遮天的大反派,但是過去總會在他身上留下印記。
藥生塵可以很自然的接受來自外界的誇贊,但是金銜玉做不到,他總是下意識地否認。
由于從小立志成為朝堂上翻雲覆雨大官,他對心理學也有所涉獵,包括理政大學的教學也把心理當作必須教育的一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