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生塵看了眼時間，九點，對方應該沒睡。

他打過去，對面接的很快，話裡帶着開心：“生塵哥？”

藥生塵被他的快樂感染一點：“越聲你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越聲嘿嘿嘿的笑：“生塵哥你不是考完試了嗎，我想問問你。”

藥生塵：“沒想到你還挺關注高考。”

越聲：“當然，再說了，我不關注也不行，因為高考我們學校放假了，明天開學，我想不知道結束時間都難。”

大周雖然已經普及了義務教育，但是傳統的師徒觀念依然盛行，師徒關系可是實在親戚，尤其是單獨收的弟子，相處起來是真的親如父子。

這種關系在民間已經少見，但是在上層家族之間仍然十分盛行，比如每個藥家行醫的成員都會有一兩個弟子，耳濡目染之下，藥生塵也有着相似的師徒情節。

如果越聲和他相看兩厭或者公事公辦，藥生塵倒是沒有這種想法，但是越聲很乖，而且熟悉之後相當尊師重道，一下就戳中了藥生塵的師徒情結。

雖然不至于像真正的師徒一般當兒子看，但他看越聲也有了幾分看小輩子侄的意思，自認長輩的藥生塵對聽話熱情的小輩相當包容。

藥生塵靠在床頭：“你想問什麼？”

越聲問：“生塵哥你覺得今年的題難不難，哪科難？”

藥生塵不假思索：“物理難，其他很一般。”

“哦哦。”越聲擔心地：“那你還能當狀元嗎？”

一聽到莊園，藥生塵幾乎把剛才的情緒都扔到腦後，整個人打了雞血一般：“當然，這一屆的狀元，一定是我！”

像是被他突然的激情吓到了，越聲連忙道：“生塵哥我相信你，我等着你的采訪。”

藥生塵對狀元的熱情并不空穴來風，他先前一直是第一，直到闱試殺出了一匹黑馬，讓他屈居第三位探花。

榜眼暫且不提，他純屬因為前三甲離沒有藥生塵長得好看才當了第二，畢竟探花是選最好看的，單論文章，藥生塵略勝他一分。

至于那個狀元卻是憑本事勝了半分，藥生塵現在都能想起那個曾經和他在一個辯論賽隊伍裡的女人——雲吹岚。

倘若隻有這般，藥生塵也不會如此反常，他不是個輸不起的人，因為一個成績得意或者記恨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他的目标是大周朝堂第一人，總有一天，所有官員會在他面前彎腰，尊稱一聲“藥大人”。

可是，雲吹岚可恨就在于她得了狀元不衣錦還鄉也就算了，反而天天上他家的門找他哥問這問那。

雲吹岚屬于經典的事業批，不光面相強勢，從内到外都很強勢，偏偏在他哥面前裝的善解人意。

藥無病是一款由内而外、表裡如一的人妻，是藥生塵這一代孩子裡私下公認的男媽媽，長就長了一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隻會默默流眼淚的臉。

藥生塵當時就覺得不妥，雲吹岚這是看上他哥了，一邊愧疚是自己當初引狼入室，一邊捍衛藥無病的貞潔。

那個雲吹岚，長就長了一張會強搶民男的臉。

他爸、他媽、他哥都是随和的性格，要是真被雲吹岚得手，他們藥家豈不是要改姓雲？

那個雲某，嘴也陰陽怪氣的很，跟他說話總要在句末加一句“探花”。

比如，“你覺得呢，探花？”“你學會了嗎，探花？”

也是藥生塵研學得早，不然遲早得和她打一架。

這一次，他不會放過狀元的位置！

933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好消息，宿主不再emo了，壞消息，宿主好像過于亢奮了。

看到藥生塵振作起來，933也敢問了：“宿主，你們都說什麼了？”

房子貴有貴的道理，比如新家無論什麼時候都有水，比如新家的隔音好的不行，它當時一直呆在房間裡，都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

藥生塵給手機充上電：“我跟他說我有系統，是來維護劇情線的。”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933的cpu都快整炸了。

“宿，宿主，你就這麼把我的事說出去了？”

藥生塵還敢點頭：“對。”

對什麼對？

933都要抓狂了：“你跟他說任務的事得了呗，為什麼還把我說出去了？”

從來沒有一個系統在任務過程中被發現。

“完了完了，我都不敢想主神知道了會怎麼說，他會怎麼做！我單知道你一面對金銜玉就昏了頭，沒想到宿主你是一點不瞞，能說的全說了，我……”說着，933泣不成聲。

它剛才害怕藥生塵哭呢，現在藥生塵沒哭，它哭了！

真正的苦命人明明隻有它933.

藥生塵皺眉疑惑地看它：“這是禁止的？我看你們的宿主行為規範裡面沒有啊。”

？

933停止了嗚咽：“真的嗎宿主？”

它自己檢索了一遍：“真的沒有耶，宿主。但是系統行為守則禁止了。”

藥生塵：“這是我說的，又不是你說的。”

933的身體亮了一個度，它好像發現了一個可以卡的bug。

既然沒有違規，那一切都沒問題了。

“但是宿主，我還是好奇你為什麼說你有系統。”

藥生塵走到窗前，夜風吹拂着他額前的碎發：“因為我覺得他有知道全部真相的權利，我不想把他蒙在鼓裡了。”

其實就連任務的事也不必說，但是他選擇把一切告訴金銜玉，哪怕真相是殘忍的，他也得知道真相，自己選擇以後的道路，而不是被人瞞着，自以為幸福地活在夢裡。

藥生塵靠在窗前：“我讨厭别人打着為我好的旗号隐瞞，好壞隻有自己能判斷，别人以為的終究是别人的想法，不是自己的，一個獨立的人格需要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