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生塵醒來的時候,琥珀小貓還乖乖的躺在他懷裡。
他難得沒有立即起床的想法,想摟着金銜玉再躺一會。
于是緊了緊手臂,又合上眼。
剛閉眼,他就感覺到金銜玉的睫毛在動,對方調整了一下姿勢,又縮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藥生塵這才知道,原來金銜玉也醒了。
“學長你早就醒了嗎?”
金銜玉沒有動作,頭埋在枕頭中間顯得悶悶的:“有一會了。”
藥生塵笑着套他的話:“那為什麼一直躺着?學長也愛賴床嗎?”
“沒有!”金銜玉回答的有點着急,好像怕藥生塵真的以為他會賴床,從而影響自己在藥生塵心裡的形象。
“我從小就不賴床,今天是因為……”後面的話他不好意思說出來,如果讓他同行動來表達可能會容易的多,但是語言實在不是他的強項。
比起金銜玉的羞澀,藥生塵就很直接:“是因為想和我待在一起嗎?我也是,想和學長待在一起,所以我們再躺一會嗎?”
藥生塵的父母從小就告訴他,愛要說出來,如果一直不說,時間長了對方總要不安,不是因為懷疑,而是因為太愛了,得不到回應才會不安。
再說,現在金銜玉是他的男朋友了,這些話他不跟金銜玉說還能和誰說?
金銜玉沒想到戀愛之後藥生塵會這麼直接,臉頰發燙,心跳的飛快,他低聲回道:“再躺一會吧。”
藥生塵曾經一直無法理解“從此君王不早朝”是怎麼回事,過去的他一直覺得匪夷所思,難道有什麼是比權力更誘人的嗎?
現在他明白了,沒有人可以拒絕躺着喜歡的人的被窩!沒有人!
*
昨晚程弋回去之後,不出所料,家裡人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傭人看見他從外面走進來也十分驚訝:“二少爺?你怎麼出去了?”
程弋低頭換鞋:“我剛才沒回來。”
對方尬尴的說不出話,程弋換了鞋就往自己房間走,直接忽視了尬尴的女傭。
程夫人本來隻打算生一個兒子繼承家業,要是第一胎是個女兒,她還會再準備二胎,但一舉得子,程父和程母也沒有再生一個的打算。
懷上程弋是個意外,不過既然懷上了也就打算生下來,程家家大業大也不缺他一口吃的。
發現生的是個男孩時,程母遠沒有生下程方時的高興,小兒子放在她的枕邊,大兒子孤零零的站在床邊,她的心裡隻有對程方的愧疚。
程父看見此景也是心裡一片酸楚,夫妻兩人摟着程方跟他保證:“以後你絕對是我們家的第一位,爸爸媽媽保證最愛的就是你,程家以後也都是你的,絕對不讓弟弟搶走你的任何東西。”
他們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本來程方還在敵視這個突然來到他家的弟弟,後來發現父母真的一切以他為主的時候,他對程弋隻有輕視。
說是弟弟,不過就是個借着血緣暫住他家的親戚罷了,養到他成年,再随便給他點什麼把他打發出去,不叫他餓死就行了。
程弋在這個家裡活得像個幽靈,隻有和宋黎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覺得自己還活着。
對,宋黎。
想起宋黎,程弋心裡就緊張。
藥生塵和宋黎是舍友,宋黎還經常提起他,想來關系不錯,雖然他跟姚星雨實際上沒發生什麼,但他還是怕藥生塵把這件事告訴宋黎惹他傷心。
回到房間之後,程弋本想給宋黎打電話,又注意到現在已經淩晨十二點了,怕打擾宋黎休息,又放下手機。
即使躺在床上他也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腦海裡一直在回想今天晚上的事,藥生塵說的話是很讓人生氣,但是也的确有道理。
難道談戀愛是什麼很不堪的事情嗎?為什麼要藏着掖着?
又想到,難道他能把宋黎藏一輩子嗎?
就這樣輾轉反側一整夜,終于在早上六點半給宋黎打去了電話。
宋黎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活力滿滿,還帶着對特定對象的甜蜜:“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
聽到他的聲音,程弋就知道,藥生塵多半沒有跟他說昨天的事,他沒回答宋黎的問題:“你這麼早就起了啊。”
宋黎那邊聲音很吵:“對啊,趕早市嘛,早市上的的東西新鮮又便宜。”
程弋有點心疼的說:“你剛比賽完怎麼不好好休息?”
宋黎把番茄交給攤主稱:“你也知道,我們家裡隻有我和我爸,難道還指望我爸照顧我啊?”
程弋沉默了,他知道宋黎家裡的情況,也很欣賞堅強的宋黎,但是如果被爸媽知道了,他和宋黎一定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宋黎沒有注意到他的沉默,因為他正忙着跟攤主讨價還價。
聽見宋黎那邊的動靜,程弋更加沉默。
他忍不住想,如果宋黎有姚星雨一樣的家世該多好。
反應過來後又馬上譴責自己,他怎麼能這麼想,他喜歡的是宋黎這個人,和他家什麼情況沒有關系!
宋黎砍價成功,拿上番茄心滿意得地走了,這時他才注意到程弋好像好久沒有說話了,原本雀躍的心充滿了擔憂:“程弋,你怎麼了?是不是你媽媽又說你了?要不要出來散心?”
聽到宋黎的話,程弋心裡一片柔軟,他頓了頓,還是說:“沒什麼,隻是有點想你。”
宋黎臉紅起來,不好意思地環視四周:“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