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生塵無疑是在做一件極其莊重、極其正式的事,臉上都是認真,沒有半分亵玩的意思,金銜玉擡起被熱氣氤氲得濕漉漉的眼睛,他的大腦整個都放空了,他的意識随着藥生塵遊走。
藥生塵從旁邊的托盤上取下衣服,一件件親手給金銜玉穿上,雪白的裡衣、白色繡銀線交領中衣、青色下裳、腰帶、玉佩組,最後披上青色的青色廣袖外袍。
金銜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愛人給他赤..裸的身體穿上一層層象征着身份與地位的華服。
最後,藥生塵退後一步,驕傲的欣賞面前的金銜玉。
他帶着金銜玉去樓上,一邊走一邊像是陷入了回憶。
“這是我們家祭祀先祖時穿的禮服,外袍上繡着藥獸,傳說人生病後隻要在它耳邊說自己的病情,它就會采來治病的藥草,是神獸裡的華佗。
每有藥家族人娶妻就會開祠堂,請族譜,将妻子的名字寫在自己的旁邊,從小到大我參與過不少這樣的活動,其實我小時候也幻想過自己娶妻時請族譜的樣子,那個時候不是期待婚姻,而是因為成親的人可以站在最前面。”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藥生塵本來以為自己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真的說起來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記性那麼好。
直到現在他還能想起他爺爺站在最前方帶着一大家子人祭祖的樣子,老頭保養的很好,頂着寒風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有一年還下了雪,他的身體一點都沒動過,站得闆闆正正。
當時就連藥無病都是個十六七的少年,身材修長,行動間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弱柳扶風的氣質。
“當時我還擔心,等以後我哥帶着族人祭祖的時候該怎麼辦呢?我感覺他都能被風吹跑。”
隻是他還沒見過藥無病當族長的樣子就到這來了。
三樓裝了玻璃屋頂,隻要按下遙控器就可以看到繁星點點的夜空,即使藥生塵開了燈,星星的存在感依然強烈,好像他們現在是在露天的背景下,金銜玉喉嚨幹澀,莫名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藥生塵要幹什麼,又好像知道一點。
在漫天星光的注視下,藥生塵拿出了一枚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可遇而不可求的料子,一半镂空雕琢着蘇子的圖案,一半浮雕,上面刻着“銜玉”二字,藥生塵有點緊張,他拿着玉佩的手都有點發抖,“我能給你帶上嗎?”
金銜玉嗓子尤其幹澀,他張張嘴說不出話,隻能點點頭,“嗯”,又努力憋出一個幹澀的“好”。
與他的嗓子截然不同的是他的眼睛,眼睛很熱,這是要流淚的前奏,實際上金銜玉的眼睛已經充盈着水潤了。
動作悉索,藥生塵挂了兩次才給他把玉佩挂上,他給金銜玉看自己的玉佩,那是一個全镂空的蘇子圖案,藥生塵的小名就叫蘇子:“玉佩代表着身份,我的是蘇子,你的玉佩一半是蘇子,這代表你是我的伴侶。”
這也是藥家獨特的認人方式,所有進族譜的人都會有對應的玉佩,藥家每人都有個藥材小名,玉佩就是全镂空他們對應的藥材,等他們成婚後請族譜那天,族裡會給一塊半镂空半浮雕的玉佩,由他們的伴侶為他親自挂上,這個過程叫結佩。
镂空代表結婚對象是誰,浮雕代表你是誰,這樣誰是誰就一目了然,大家一看就知道你叫什麼,是誰的對象。
“也許他們不會知道,但是我還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你,你是我唯一的伴侶,是在族譜上要緊緊挨着的人。”
藥生塵輕輕上前一步抱住了金銜玉。
從他見到劇情之外的金銜玉起,他在這個世界就有了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