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國,一個曆史悠久的國家,這裡信奉真龍,所以處處可見真龍的神龛。
“真龍在上,佑我臨國風調雨順。”
祠堂之内,略顯年邁的老皇帝屈膝而跪,他身後優雅得體的皇後跟着屈膝,更遑論那一衆宮女太監。
隻是不是所有人都一樣安分。
“皇兄,我不要去學堂,我要上戰場……”少女傾瀉如瀑的青絲高高挽起,如同兩個花苞,兩支蓮花玉钗鑲嵌在花苞之中,盛開在她耳尖旁邊,花苞之下散落青絲随風飄散。
她似乎不太開心,氣鼓鼓地模樣,連拉扯前面跪下那男子的衣角有些使勁。
男子回過頭來,便是一張從畫中拓下來的臉,甚至連畫都不敢那樣畫下,豔紅的唇色,淨白如雪的肌膚,随着他嘴角蕩開的一抹無奈的笑意,變得溫柔而具有書卷氣。
“素素,别胡鬧。”
齊素見他回頭,更加變本加厲,湊到他耳邊說着:“遲秋将軍答應我,若你和父皇都同意,我就能跟着她上戰場,現在就差你不同意了,我不管,皇兄,我要上戰場!”她抱住齊岚的胳膊晃啊晃,像是撒嬌,隻是那強硬的态度又不像。
齊岚被她晃得頭疼,伸手推下了她的手,沒有與她講别的,講起了另一件事:“聽說你偷偷送走了宮中的馬奴,為何?”
皇兄怎麼知道這件事?
齊素聞言,有些心虛:“皇兄,論騎馬他早已比不過我了,我想換個厲害的,又怕說出來他會死,便偷偷送走了。”
齊岚歎息妹妹天真:“宮中哪有不透風的牆,你送走他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活不了。”
齊素沒想到,她啊了一聲:“怎麼會,難道他、他……”齊素有些愧疚。
“我救下了,等會兒訓訓再派人給你送回去。”齊岚拍了拍妹妹的手。
齊素松了口氣:“皇兄最好啦!”
她說完眼睛珠子一轉:“要是皇兄能同意我上戰場,那皇兄就更好了!”
齊岚知道齊素的性子,好強,頑固,認準的事情撞破南牆都不回頭。
齊岚覺得頭疼。
“這樣吧,你既然覺得那馬奴比不過你,那皇兄便與你打賭,若你赢過馬奴,我就讓你去。”齊岚想了個招。
這話一出,齊素簡直開心得跳起來:“當真!你可不準反悔!”
這對齊素而言無疑是手到擒來,那可是她曾經赢過無數次的人啊!
齊素這一跳幾乎囊括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皇帝跪下去的身體僵了大半,他轉頭看向齊秦,額頭緊皺,幾乎咬牙切齒:“齊、素!”
齊素一個激靈:“……诶!”
“下去抄書十遍!”
齊素聞言如霜打的茄子,立馬就蔫了:“啊?”
算了,抄就抄吧,反正有阿嬤幫她。
可是下一秒就聽老皇帝刻意強調:“不許讓人代抄,否則罰一百遍!”
齊素立馬跪下,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嗚嗚嗚,真龍在上,讓我父皇少讓我抄兩遍書吧!”
在場的人幾乎都哭笑不得,尤其是老皇帝,原本愠怒的表情僵在臉上。他無奈扶額:“真龍在上,童言無忌,勿與小女計較。”
一年一度的拜龍典禮結束。
齊岚正準備回去,齊素卻拉住他不放。
“皇兄,你答應我的事情……”
齊岚好笑道:“打賭打賭,你總得先讓我去訓一訓那馬奴,否則豈不是直接把勝利拱手讓你了,這樣你開心嗎?”
齊素連忙搖頭:“我不要你讓我,我要你知道,我也是有真本事的!”她拍着胸脯說完,可是又怕齊岚訓得太久,她說完連忙道:“但是皇兄,你得快些,遲秋将軍說了半個月後她就要回邊疆了,若我跟不上,那她就不帶我了。”
齊素用可憐巴巴的模樣望着齊岚,看着這樣天真爛漫的齊素,如何能想到她是要上戰場的人。
齊岚不免擔憂。
他得親自訓那馬奴了,否則若真讓素素赢了,就她那樣子在戰場上能做什麼,呐喊助威嗎?
“你覺得什麼時候好?”齊岚問道。
齊素想了想:“遲秋将軍半月後走,皇兄,我也不占你便宜,十日後,十日後我和他比。”
十日确實寬裕。
齊岚便應下了。
“素素,拉着你皇兄不放做什麼?”被宮女扶起來的皇後緩緩走來,看見二人的模樣馬上就看向了齊素:“素素,你是不是又在鬧騰你皇兄了?”
齊素三步兩步趕過來,接替宮女扶住皇後,嗔怪道:“母後!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哪裡鬧騰了,我在和皇兄打賭呢。”
“哦?打賭?”皇後來了興趣:“什麼賭?”
齊素笑道:“那母後就來給素素做見證,免得皇兄耍賴皮。”
皇後啞然失笑,她擡手親昵地刮了下齊素的鼻子,“你皇兄還能耍賴皮?依母後看耍賴皮的怕是你吧。”
“母後!”齊素羞怒得跺腳,看得皇後掩面笑得止不住。
“這麼高興在說什麼啊?”老皇帝出來看見湊成一堆的三人,也好奇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