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有閑心啊。”江荊吐槽一句,被約爾那麼一說他腦子都緊張不起來了。
現在江荊等人的情況可不太好,這座圖書館的屋頂也就三層樓的高度,二樓還有一個露台,下面的那群人都聚在露台那裡,人堆人地慢慢地形成肉梯子了,眼見幾個動作靈敏地都要爬上來了。
本來依江荊的身手來說,那些意識喪失的普通人對他而言,是構不成什麼威脅,但江荊現在面臨的危險不是那些普通人,而是那些家夥背後的東西,那個讓那些普通人陷入循環的東西。
江荊現在看着底下的人群可謂是投鼠忌器了,他不敢下去,天知道被那些玩意摸到了,或者傷害到了會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
“那個隕石絕對有問題,那個日記主人就是因為那個東西才瘋了的。”江荊對約爾強調道。
“所以他們是見鬼了?”約爾問,他張開雙臂任由江荊抱住,
“要是見鬼了還好,起碼鬼不會讓我們不斷重複在一段時間裡面,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江荊揉了揉了眉,抱着約爾往後迅速退開。
“你怕不怕?”江荊對懷裡的約爾問道。
“你說呢?”約爾反問。
“要我說,我覺得我們好像跑不了了。”江荊看着眼前源源不斷從人梯上爬上來的人群,額頭青筋直跳。
現在C區穹頂的人造太陽陽光正盛,溫和的陽光投射下來,屋頂的地面前半部分是江荊與約爾的影子,他們兩人的影子如膠似漆地重合在了一起,而那些失魂人們的影子陽光底下影影綽綽,化作了一條大蛇的模樣張牙舞爪爬了過來。
“那我們就一起死吧。”約爾環住江荊的脖子,語氣不見一點慌張,反而還隐隐透露着欣喜。
江荊看着約爾不似開玩笑的眸子,突然自己好像玩大了。
壞了,我就開個玩笑,我家金發少年當真了。
“我就開個玩笑。”江荊說完,抱緊約爾開始助跑,對準臨近的房屋屋頂縱身一躍,開始今日跑酷。
“蕪湖,這可比遊戲要有意思得多啊!!”約爾在江荊懷裡探出頭,看着底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人群,默默比了一個中指。
靠着江荊的體能與附近密集的建築,兩人很快地拉開了身後的人群,在确認沒人追在屁股後面後,江荊帶着約爾往港口趕過去。
“我們現在是要回船上去,然後亡命天涯了?”約爾跟在江荊後面,一邊說話,一邊四處張望,整個人有一種在春遊的既視感。
“不,不是我們,是你。”江荊說,他拉着約爾的手,來到一處牆角,在港口人員們的視野死角處打量着他們,默默估算那些家夥的危險性。
“那你呢,你打算要去哪?”約爾的聲音在江荊背後響起來,忙着觀察情況的江荊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約爾的影子開始默默産生了變化。
“你要抛下我了嗎?”在那牆影中,往日虛影開始按照預定的軌道開始播映,約爾看向那牆面,問出這句話的是一個女人,一個驚慌失措的女人。
“當然了,我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我向你保證。”當年的勒戈對着身後的安娜如是說道。
後來的結局是什麼來着?約爾歪頭想着,下一刻他揮手打散牆面上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影。
他想起來了,那個騙子獨自一個人跑了出去,把那個女人作為誘餌丢在了這裡。
往日之事不可追,今日之事才尚可有遐想。
約爾搖頭把腦子裡的想法甩了出去,他默默注視着江荊,想聽聽江荊跟自己的解釋。
“我要去找勒戈算賬。”江荊說,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身後的不對勁,他握緊拳頭,看向勒戈當時離去的方向。
勒戈那個王八蛋,這次算是遭了他的道了,雖然不知道這家夥跟這個基地發生的事有什麼關系,但是這個混蛋絕對騙了自己。
“他絕對不是來治療他的妻子的,nnd,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江荊說着話的時候,可謂是咬牙又切齒,拳頭捏得嘎吱作響。
“如果那個混蛋是想要來這裡達成什麼目的,那麼他要來,肯定就是要走的,所以船上應該是安全的,我先帶着你上船找個安全的地方,然後我再去找那個家夥,再好好..........?!!”
江荊瞪大了眼睛;“船呢?那麼大的一個船呢?”
江荊放眼望去,原本停泊在港口的船不見了,原本的停泊位現在空空如也,就像是那船從未來過前哨基地一樣。
船還沒有到,江荊來早了,在如今的時間線中,勒戈還沒有來呢。
“放!”江荊聽見這一耳熟的指揮聲,他朝聲音源頭看過去,發出這聲音的正是一個握着指揮棒的地勤人員,他正與他的同僚們忙着指揮新來的船進入港口。
江荊擡頭向上看過去,一艘同樣眼熟的船正在他的頭頂緩緩下降,那船艙處還站着一個人影。
那是又一個江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