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撒謊。

寒于雪順着接下去，“傑·馮奇早就不在城裡了。”

“她和傑·馮奇……”利瓦裡耶停住話頭，語氣略帶苦惱，“議論逝者不是紳士做的事，你應該明白的。”

利瓦裡耶彬彬有禮：“烏鴉大人，私事屬實不好開口。”

“真是可惜，菲莉亞小姐對你的妻子瓦琴娜夫人評價頗高。”寒于雪遺憾得挺像回事。

“你認識菲莉亞小姐？”利瓦裡耶維持面上的遊刃有餘，“菲莉亞小姐年齡過小，看事情總傾向過多，少信為好。”

“嗯，你不知道嗎，我是菲莉亞小姐新的家庭教師。”

寒于雪忽視利瓦裡耶的後半句話，“也對，我明天才正式授課，消息還沒來得及傳開。”

據他觀察的宴會優先級，菲莉亞是最高的，其次是年輕女士，然後才是利瓦裡耶。

菲莉亞在時，年輕女士和利瓦裡耶都沒有真正意義出現在宴會上。雖然菲莉亞認出了利瓦裡耶，但出于假面宴會的規定，任何人不得透露自己身份。

菲莉亞離開交易開始，利瓦裡耶才算真正出現在宴會上。

至于年輕女士優先級高于利瓦裡耶，憑她實力比優先級最高的菲莉亞強就大緻能推算出來。實力不代表優先級，但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她的優先級不低。

利瓦裡耶優先級最低則是寒于雪的推斷。身為優先級最高的菲莉亞，她的意願能很大程度決定利瓦裡耶的優先級。

如寒于雪所想，利瓦裡耶已經在思索他說的話的真假了。

利瓦裡耶本質上精明貪婪，他自然不傻。

寒于雪的話無非是在提醒他，寒于雪是菲莉亞小姐親自挑選的家庭教師，旁人還沒來得及知道。

“祝賀您了，畢竟菲莉亞小姐親自挑選的教師就您一個。”

“我聽說菲莉亞小姐的教授難度極大，不僅僅在于菲莉亞小姐年齡尚小，公爵給她安排的課程難度本就不容易。”

“明天是聆聽神語課程，菲莉亞小姐本就閱讀數次《聖經》，難度沒有其他課程大。”

寒于雪面不改色地胡說，分明聆聽神語是星期四的課程。直到瞥見利瓦裡耶一閃而過的凝重，寒于雪才溫和一笑。

“上帝保佑我們不受魔鬼誘惑，感謝神讓我們存活于世。”

利瓦裡耶蓦地改變主意，“是的。烏鴉大人，我想提出我的需求了。”

“你說吧。”

寒于雪心下啧了一聲，他暗示得過于明顯了，利瓦裡耶不上當。

“我隻想要您在菲莉亞美言幾句罷了。”

他果然隻提出了一個簡單的條件。

不過，代價一事向來是賣家制定的。

“菲莉亞小姐稱得上是厭惡你，那麼你需要付出的代價可是會相當大的。”

“悉聽尊便。”

寒于雪腦中拟好代價，下一秒系統就跳了出來。

【禁止玩家以任何方式傷害副本NPC！】

【副本NPC和玩家是天演寶貴的财富，請玩家放棄傷害副本NPC。】

【若玩家未能主動放棄，将由天演勸導玩家放棄！】

寒于雪：“……”

暗示不成，反被将一軍。誰知道天演居然有這麼一個破規矩！

他原本起勁暗示利瓦裡耶選想要他的靈魂。所有玩家的靈魂都在天演手上，這樣利瓦裡耶想要的條件就不成立，而且極大可能會觸怒自大的天演。

萬一天演降下懲罰，到時寒于雪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結果利瓦裡耶沒上當就算了，天演居然有這樣的規矩？！他怎麼不知道。

寒于雪沉思。

好像也沒遇見過試圖對他動手的。

随後他修改了代價，将交易細則遞給利瓦裡耶。

“三日後到城堡拜訪菲莉亞小姐？”

“你代價與菲莉亞小姐相關，我想你應該會想來拜訪菲莉亞小姐的。”

“出于我個人意願，我是願意的，”男人攤手，“隻是菲莉亞小姐願不願意就另說了。”

寒于雪冷酷無情道：“利瓦裡耶先生，這是代價，不是集市任意講價的泥罐。”

“行。”

男人按了押。

“那麼三天後見。”

寒于雪心想别過于期待三天後了，三天後你就要被菲莉亞弄死了。

方才利瓦裡耶試探他的時候，寒于雪也在試探利瓦裡耶。菲莉亞的課程表隻有家庭教師才知道，利瓦裡耶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卻能通過課程名稱确認寒于雪的教師身份。

說明有人曾經和他提過課程名稱，結合任務和菲莉亞的話，那人極大可能是上一任教師加莎莉。

如果加莎莉真的出了事，利瓦裡耶肯定逃不了關系。

菲莉亞曾說過，利瓦裡耶糾纏過加莎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