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會該結束了,你失敗了。”
利瓦裡耶心有不甘,“公爵大人,這次隻是意外,先前的九次我也完成的很好,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能再次當上烏鴉的。”
公爵沒多分給他半點眼神,平靜地重複,“你失敗了。”
利瓦裡耶聽出了公爵的警告,公爵不是年幼的菲莉亞小姐,肯給他一次機會都算是他運氣好,他隻能低頭稱是。
侍者恭敬地雙手用白綢裹着一個高腳杯遞到公爵面前,另外一名侍者忙不疊奉上了一對白手套。
公爵慢條斯理戴上左邊手套,單手拿起酒杯聞了聞,是薄荷與松子釀成的酒味。公爵放下酒杯,侍者會意為公爵褪去手套。
“公爵大人,我們要插手嗎?這次杜賽夫人似乎格外活躍。”侍者低眉順眼。
“不必,希爾,做好你分内的事,其餘的,不要插手。”公爵意有所指。
“是。”希爾明白自己的小動作被公爵發現了,無奈應下,心中依舊有些不平。
他不明白,明明菲莉亞是公爵的親生獨女,公爵對菲莉亞小姐始終卻不上心,在那件事後居然讓小姐獨自待在城堡。他怎麼可能不插手!
“走吧。”
希爾示意侍者收好酒杯,緊跟着公爵離開。兩人的影子詭異地拉長,希爾的影子随着兩人離開,公爵的影子吹氣球般鼓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站在黑暗中。
【您已激活道具:藏天。】
【瞞天過海是不可能的事,悄悄偷天換日倒是有幾率的。】
【注:偷人者人恒偷之,使用完記得摸摸自己的錢包哦!——by花面骰】
李能确認附近沒有竹岐的身影,動作輕快地借助道具換走了路過男士胸前的紫花,他一會要裝待在宴會上的樣子,少不了代表身份的花色。
C級副本中的賭徒任務都留有餘地,隻要你不過于貪心,是不緻命的,缺胳膊少腿什麼的隻能自認倒黴。
畢竟——高等級可以逼迫你當賣家可不能逼你當買家,自己貪心怪不得别人。
李能整個宴會全在陰暗躲藏了,他自然對交易具體一竅不通,第二高的花色就比較适合他。同等級的人無法強迫他交易,至于烏鴉那塊也好糊弄,說烏鴉沒注意到他就完事了。
他想着餘光瞥見了寒于雪,“?”
不是,他今天和烏鴉過不去了嗎?剛走一個竹岐又來一個寒于雪,李能心虛地再次檢查身上的道具,隐藏道具沒失效,那他怎麼有種和寒于雪對視上了的錯覺。
李能狐疑擡頭看向寒于雪,寒于雪巧好偏頭。
寒于雪側頭避開李能的目光,他不是故意的,而是螢火蟲停了一片在李能身上,靈魂螢火蟲齊齊發出銀藍色的光,實在顯眼。
方才他聞見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雖然那味道轉瞬即逝,依舊引起了寒于雪重視。于是他就捏了片螢火蟲海,用來找出味道來源,結果他們繞了一圈都停在李能身上了。
就李能引人注目的身形,想認不出也難。
寒于雪捏的第一隻螢火蟲成了螢火蟲群的頭頭,它見寒于雪沒有過來的意思,自己飛落在寒于雪指尖,亮了兩下又朝前飛過去,一副帶路的樣子,其餘螢火蟲也跟着飛過去。
螢火蟲群飛往了另一個方向,直飛到厚重的窗簾前,掀開窗簾,就是另一方天地。這裡四處懸挂暗色布料,層層堆疊,讓人找不到落腳點。而布料後面是樓梯。
螢火蟲群帶他去的是宴會二樓。守在樓梯旁的侍者本想阻攔寒于雪,看見他胸前的黑花又退了回去。
宴會二樓布局格外詭異,從外面根本看不出宴會有二樓,正對着樓梯口的就是一扇巨大朝外開的窗戶,足夠讓人一覽無餘底下的所有人。整個二樓就像是強行後天添上去的産物,和整個會客廳有種割裂感。
螢火蟲到了二樓就散開,三三兩兩落在各處,唯獨沒有落在左側繪制壁畫的牆上。
二樓昏暗,光亮的來源除了螢火蟲就隻有一盞煤油燈。寒于雪提起煤油燈,朝壁畫走去,昏暗的燈光随着他的步伐搖曳,在寒于雪眼底映出一片小小的湖。
五步,四步,三步,兩步…
寒于雪眼皮微動,在離壁畫一步遠的地方停住,陰暗潮濕的氣息在如此近的距離無可遁形,刺激着人的嗅覺。
壁畫繪制的是一位年幼的天使,祂頭戴花環,身穿潔白連衣裙,在海中翩翩起舞。
經年的歲月中,他曾無數次見過各式的天使壁畫,這副壁畫俨然非以《聖經》的場景為原型畫制。
“公爵大人。”寒于雪開口,“不出來見一見嗎?”
黑暗中無人應答。
寒于雪絲毫不受影響,聲音平穩,“每一個信徒都曾希望自己死後能上天堂,也有人為夭折的幼子祈禱,懇求幼子下輩子平安順遂,長命百歲。”
“不知公爵你是前者,還是後者。”
旁邊傳來細微的動靜,寒于雪偏頭正巧和四肢細長的影子對視。
影子見狀站了出來,細長的身體仿佛沒有厚度,直接擋在了壁畫和寒于雪中間。接近三米的巨型身高讓他幾乎頭觸天花闆,從上往下注視人格外有壓迫感。
寒于雪後退幾步,雙手平舉在兩側,左手食指挂着的十字架無聲閃着銀光。
他眼睛同樣閃着微光,“如你所見,我是一位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