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認真的嗎?他竟無法反駁。
白子慕掃了蔣小三一眼,這死孩子還怪好的咧!怕他着涼,用開水給他洗。
我謝謝你啊!!
蔣小三雙手正要抱到白子慕,白子慕突然從蔣小二懷裡蹦了起來,飛毛腿上身一樣,二話不說直接就往外頭跑。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蔣小二兩兄弟沒料到白子慕會突然逃跑,啊了一聲,然後趕忙的追了出去。
白子慕小短腿都要跑出殘影了,然到了外頭,竟然發現院門被關了起來。
籬笆圍成的小院子,院門也是竹條做的,不算得太高,看着也不算很結實,要是化成人形,白子慕一腳掃過去,那院門就得見鬼了,可這會他撞了幾下,院門紋絲不動,想跳過去,卻又因為太肥蹦跶不起來。
“熊熊,不要跑啊!”
“站住站住,小三來了。”
白子慕:“……”
那兩條甩來甩去就是不掉的鼻涕,已經快要成為他的噩夢了,他現在一見蔣小三心裡就毛得慌。
蔣小三一把朝白子慕撲了過去。
完犢子了。
……
前兒幾天剛秋收完,這會兒大多婦人孩子都呆在家裡搓玉米,搓下來的玉米粒好曬一些,而且村裡老鼠多,玉米、谷子曬好了都得收糧倉裡頭去,要是留成把,難曬不說,曬好了收起來也占地方,這會連着小孩子都得跟着忙,漢子們則跑地裡種豆子。
大周對于黃豆的吃法多是做成豆腐,或者拿來炒了或炖了吃,但不論或炒或炖,油水不夠,煮出來的大豆就會有一股味兒,大多數人都不是很喜歡這個味,種了也不過是想着賣給那幫子做豆腐的。
雖然不比玉米、谷子貴,但多少是項收入。
蔣小一到大房家的時候,他大伯二伯還有幾個堂兄都下地種黃豆去了,隻他大伯娘她們在院子裡搓玉米。
堂奶奶見了他很高興,趕忙的招呼他過去:“又拿豬菜來了?快過來坐坐,都大半來月不見你了。”
蔣小一平日忙得腳不沾地,不怎麼往大房這邊跑,有時候送東西過來也是送完了就走,堂奶奶曉得他忙,家裡地裡都指着他一個人,便也沒喊他坐下來好好說過話,可今兒不一樣。
“你若是不來,晚上我也得讓你堂哥過去尋了你來。”堂奶奶笑着說。
蔣小一把背簍交給他大伯母,這才坐在堂奶奶旁邊:“奶奶,可是有事啊?”
“嗯!”堂奶奶笑盈盈的:“好事兒,今兒你大堂哥不是去了趟他嶽家麼,回來歇息那會兒說了一嘴,他嶽父說你大嫂有個表兄弟,二十了,還沒讨着媳婦……”
那表兄弟家也在柳江村,蔣小一他娘就是柳江村嫁過來的,他娘沒合離那會兒,有時候大年初二,他娘偶爾會帶他回柳江村,對于柳江村蔣小一不說很熟,但還是懂一些的。
堂奶奶說的這人,蔣小一不止見過,也聽人說過一嘴,好像是在鎮上的酒樓裡工作,一個月能有幾百個銅闆子。
村裡人找工作不容易,往常地裡沒農活幹了,大家就去鎮上找活兒做,但鬥大的字不識一個,在村裡啥子話兒都敢講,可到了外頭,嘴巴就不怎麼利索了,鎮上能幹的活兒本來就少,跑堂人要機靈的,賬房人要會識字的,村裡的漢子便隻能做些苦力活,像是去鎮上的大老爺們搬搬貨,或者鎮上人家起房子,就幫着挖些地基挑些磚頭,多是這類活兒。
這跑堂的,聽起來好像不咋樣,可是能在鎮上有份穩定的幹起來又輕松的好活計,多得是人羨慕呢!
那表兄弟蔣小一幾年前也見過一次,長得挺像個人的。
中午蔣大牛回來這麼一說,堂奶奶又叫來蔣大嫂問了一番後,心思就活絡了。
“劉小子早些年忙着做活兒,好像是在福來客棧裡頭做夥計,福來客棧你曉得不?”堂奶奶問。
這誰不曉得嘛!
他們平陽鎮上最大的酒樓,豪華得緊,整整三層呢!進出的客人非富即貴,蔣小一平日去鎮上賣柴火,都不敢從福來客棧外走,就怕沖撞了貴人。
堂奶奶看着蔣小一,見他點頭,這才又道:“那客棧生意好,活兒就多,劉小子平日就沒咋的回來,這一來二去的,婚事就給耽擱了下來,如今到了年紀,再拖不下去了,他娘最近正給他相看人家呢!我尋思着讓你大嫂回去,跟他娘說說你,看能不能成。”
談婚論嫁這種事兒,未婚的姑娘哥兒一提就臉紅害臊,可蔣小一卻是撓撓後腦勺,臉不紅氣不短,說:“可是小二小三還小,小二身子還不太好,我就是嫁人了,也得幫着我父親,人家不嫌嗎?我也不是想占人便宜,就是我父親腿腳不利索,我要是不在了,他一個人照顧這個家怕是難,我不能丢下他們,而且,劉家看得上我嗎?”
劉家條件好,隻要不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哥兒,想娶什麼樣的娶不着?
這年頭,要是條件好的,大多還是想娶個姑娘。
二伯娘直接笑了,欣慰道:“你這孩子就是孝順,啥時候都想着家人,不過這事兒咱們自是要和劉家的說清楚的,成了自是最好,有個人幫襯,你也少辛苦些,若是不成,那也沒啥子,劉小子那條件實在是好,聽人說他長得很是周正,品性也不錯,老實勤快又肯幹,要是錯過這個村,可就再沒這個店了,咱總是要試着去争取一下。”
“可不是。”大伯娘也道:“這事兒本不該同你商量,可你爹娘合離了,你父親最近好不容易找了活兒,怕是好些天都不得空,這事兒又耽擱不來,便也隻能同你說了,你要是同意,我讓你大嫂回去說道說道,你大嫂同着劉家是表親,沒準的人就同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