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拿下我們班的表彰證書。”江邊的視線黏上前方,忽然把手一收。
沈瑾瑜:“哎?你給我啊。”
“瑾瑜你去拿吧,證書在政教處徐主任那兒,”江邊說着追上了隊伍,“我找周郵有點事兒。”
沈瑾瑜徒勞地伸了伸手:“……哎好。”
他眼瞅着江邊跑到隊尾,聽不清說了句什麼,剛拉上周郵的胳膊就被甩開了。
沈瑾瑜:“?”
然後被甩開的江邊锲而不舍地又拉了上去,半秒不到又被甩開了。
沈瑾瑜:“!?”
看來是邊哥又惹到周少爺了。
江邊在人後頭綴了一路,周郵第三次甩開他的時候他都氣笑了:“你差不多得了啊。”
聞聽此言,一直蒙頭朝前的周郵終于轉過了身,卻是狠戾警告:“離我遠一點。”
江邊:“……”
啧,這台詞,怎麼那麼像從他嘴裡剽竊的?
“你真有事啊?”他難得有耐心,還不放棄,“開學典禮一會兒的功夫你要幹什麼去?”
“關、你、什、麼、事。”
這句更像了,簡直是從他嘴裡摳出來的。
江邊停了下來,看着周郵走遠。
這回好像是真生氣了。
周郵确實生氣,全球規模最大的太空沉浸展,初次登陸國内,地點恰好在本市,一上線票就售空了,他費勁千辛萬苦搶到一張,準備利用開學典禮的一個多小時,剛好溜出去看,結果被江邊莫名其妙攔截。
今天一天主課,中自習氧化銅,晚自習老吳,考砸的兩門他是重點盯防對象,根本跑不了。
錯過今天,後面再想找白天的機會出去一個多小時,幾乎無望。
周郵徹底頹了,宛如世界第一的狀師魂歸西天去,打了一輩子官司話說太多,導緻現下多講一個字都嫌累。
他神傷了多久,江邊心不在焉的目光就在人身上挂了多久,直到晚飯前,周郵神傷自憐得食堂都不想去,江邊終于忍不住了。
姚易峰掏出自用的勺子,點了點斜後桌的腦袋,問道:“他怎麼了?這一天魂不守舍的。”
“沒事,你們先去吃飯吧,我勸勸。”江邊擺擺手。
沈瑾瑜在旁,不可置信地道:“你勸?邊哥你勸過人嗎?”
姚易峰附和:“沒見過。”
讓江邊勸人,那不是往死裡勸嗎?
“啧,讓你們去就去。”江邊踹了他倆一人一腳,清了場。
沈瑾瑜搭上姚易峰,一步三回頭地滾去了食堂。
班上最後一批吃飯的走了,就剩下這倆。
一個趴着死氣沉沉,一個琢磨眉頭緊鎖。
江邊沒出聲,貓似的靠在後門。
周郵以為沒人了,從雙臂圈出的堡壘裡拔出腦袋歎了口氣,緩緩摸出了手機。
然後江邊看到了他的屏幕。
“你要去看展覽?”他沒有預兆地出聲,周郵一揚手把手機扔了出去。
江邊眼疾手快接住,沒被感謝先挨了對方一掌。
“你AI待機啊!”
“是你自己不夠警惕,”江邊轉了下屏幕遞過去,“你上午要溜就是為這個展覽?”
周郵奪回手機:“關你屁事。”
“嘁,我看你想得倒美,開學典禮公然溜出校門,你當那是晚自習前,能混在人流出去?”
“山人自有妙計,你不懂。”
“那山人你這癱了一天,想出來妙計沒有?”江邊坐在了他旁邊,點了點周郵的胳膊。
“要不是你,我這會兒早看完了。”周郵想到這個就來氣,“走開走開,吃你的飯去。”
“那你不去吃?”
“沒心情。”
“行吧。”
江邊站起來,腳尖偏轉十五度又轉了回來。
他舔了下嘴唇,有點不明白自己接下來的行為邏輯。
他問:“就非得今天去看?”
“也不是,這展子時間挺長的。”
一聽這話,男生的腳尖又轉回了門口。
“不過後面都得趕進度了,哪有時間給我造啊?”周郵愁得抓了把頭發。
兩指曲起輪番點在腿側,江邊狠了狠心,問道:“那要是我今天帶你去,你後面就能定下心好好複習了?”
“你?你怎麼帶,今天晚自習可是老吳的。”周郵斜了他一眼。
但斜完又看了過來。
江同學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看着他。
“你不會真有辦法吧?”
“老吳把你交給我,這點‘使用權’我還是有的。”江邊扯下校服領帶塞進了桌肚,“走吧,包别帶了,等會出校門看我眼神行事。”
周郵兩眼放着光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