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第二年,周郵的博士申在了國内。
用周公子的話說,整天對着傅煜那張花枝招展的臉,再看見溫辜鴻和John明裡暗裡的恩愛勁兒,這個國外他一天也呆不下去。
當然江邊知道,主要是周郵自己想回來。
這人雖然從認識起就一副不靠譜的個性,但其實最戀舊,也最戀家。
越是沒心沒肺,越是恩深情重。
他去機場接周郵,早到了半小時,什麼也沒帶,空手等也不無聊。
臨走前去圖書館給師兄送資料,師兄見他無包一身輕還奇怪:“你要去哪兒?”
江邊離開的步子一頓,奇怪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出去?”
“廢話麼,你剛撂下東西就要走,也沒帶電腦。”
江邊茫然地張張嘴,低頭卻笑了:“是,去機場接個人。”
“誰這麼大架子,勞得了你的駕?”師兄順口打趣道。
他們從研究生到博士一路同師門,早摸清江邊這人原則性強到令人發指,邊界線比孫悟空給唐僧劃的圈還狹半寸,偏偏專業性上頗受賞識,項目一半都是他在負責,弄得他們這做師兄的反過來要适應他的節奏。
讓他開幾小時的車去機場接人?不熟的直接就拒了,熟悉的最多幫你叫個車,就算很把你當回事了。
“男朋友,回國了。”江邊帶着壓抑不下的笑意,沖他擺了擺手手,接着消失在了門口。
仔細看的話,甚至小跑了兩下。
師兄瞠目:“……”靠,他這天菜無性戀的師弟談戀愛了?!
還沒見到人,江邊已經就坐不住了,一貫平和沉穩的性子這會兒早不知去哪兒逍遙了,跟個沒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似的,過十秒中就要往出口那兒看一遭。
看了百八十遍後,江邊牌子的探測儀終于盼到了航班到達。
沒晚點。
他掏出手機給周郵發消息,發到一半通知欄跳出來一條信息。
江邊沒管,發完了消息才回頭去翻。
到達大廳人頭攢動,周郵推着行李車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他。
江邊一手捏着手機,跟個人形立牌似的站得筆直。
周郵稀裡嘩啦地原地蹦了起來,一邊沖他猛揮雙手,一邊直接抛下了行李跑了過來。
“立牌男友”終于動了,迎上去先抓住了他的行李車。
周郵撲了個空。
“你見面居然不先抱我一下嗎?!”
“會撞到人。”
江邊蒼白地解釋了句,唇線又緊緊地抿了起來。
周郵學他嚴肅地皺了皺眉,隻裝了半秒就憋不住了,像得了糖的小孩兒去挽他的手:“怎麼這個表情,你看到啦?”
江邊徹底僵住。
“你早就知道?”
“這個問題……你希望我怎麼回答?”周郵故作高深地晃了晃頭。
江邊:“……”
他耳朵尖不顯眼地泛出一層薄紅,視線也轉開了。
這人自小出類拔萃,說話的時候要麼漫不經心,要麼咄咄逼人,骨子裡卻有和人對話必然對視的教養,難得主動逃避,心虛至此。
周郵頓時生出了惡作劇的心。
“你臉紅了?你不好意思了?你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