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池喻現在所有注意力都在這個禮物上,自然就沒有注意到這些。
雖然桑淮覺得得讓池喻知道自己為他都做了些什麼,但是在他心中有個度,能讓池喻知道什麼不能讓他知道什麼,他自己有一個權衡的标準。
比如說親手給他做禮盒這是可以告訴他的,但是左手上的傷是絕對不能說的,不是因為面子,而是因為愛人也講究個度量,如果愛剛好,那就是甜蜜的糖果,可當愛太多,就會變成沉重的十字架,壓得人喘不過氣。
“寶貝兒,快看看裡面有什麼”桑淮趁他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樣,趕緊繼續打岔,
“哦,好”池喻揉了揉鼻子,不用桑淮教就知道這個盒子該怎麼打開,
他一隻手抱着盒子,一隻手輕輕抵着有貓的那一面往下劃,盒子裡的空間一點一點地顯露出來,等木闆被完全取下來後,桑淮自然地接過了那塊木闆,擡擡下巴示意池喻快看——
禮盒的底部是普通的棕色海綿墊,可是放在海綿墊上的東西卻是一點也不普通,雖然經過了一些手工改造,但是池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麼,
彈殼。
雖然認了出來,但他現在并不想去追究桑淮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他隻想細細觀賞這些禮物。
在最邊上是一隻橘貓的挂墜,但是它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那根手繩,那根皮繩靠近小貓的地方固定着一個彈殼,看樣子應該是5.8mm口徑的子彈彈殼,
在中間的位置擺着一個相框一樣的東西,但在框内的不是照片,而是一張白紙做底色用彈殼拼成的一隻小動物,用的不是完整的彈殼,而是将彈殼上有編号的那一段切了下來,編号沖着外面,組成了一隻盤尾坐着的可愛小貓。
怎麼做這麼多小貓?
池喻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哭,但還是被染紅了眼眶,不行,哭了就看不清了,哭也要等看完禮物之後在哭,他瞪着眼把淚水憋了回去。
擺在最旁邊的是一串手鍊,看起來和平日裡那些保平安的手鍊并沒有太大的差異,米白色的繩子上串着綠發晶和白水晶,在一衆清透色調的圓珠珠中,躲着一個圓扁扁的金屬片,池喻隻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彈殼的一部過,他還看到了上面的編号。
“我可以帶嗎?”池喻啞着聲音問道,他感覺喉嚨處哽着一個酸塊,上不來下不去,
“給你做的,不給你帶給誰帶,還是說你想我給你帶”桑淮溫柔笑着,從盒子裡把手串拿出來,“手伸出來,我給你帶上”
池喻紅着眼睛把手握拳伸到他面前,在桑淮給他戴上的時候,他看着桑淮認真的神色,
“為什麼做這麼多小貓?”
“因為你喜歡貓”
“你做了很久吧?”
雖然是問句,但語氣是相當肯定的,等同于你一定做了很久吧。
“不知道做了多久,花在你身上的時間是不能用長短去計算的”桑淮逃避他的問題,看着池喻的尺骨微微凸起的手腕上帶着自己做的手串,他滿意地笑着,“好看,串兒戴在你手上才有它的價值,同理可得,為你做事花掉的時間,才有它的價值”
其實桑淮是想做一個戒指的,但是子彈的口徑太小不合适,隻能等以後打了狙擊槍之後,拿狙擊槍的子彈彈殼來做了……
“也不能這麼說”池喻顧不上聲音還是哽咽地就立馬反駁道,“你人生的價值并不是全來源于我,你有自己的意義和價值,你要為自己而活”
桑淮看着他眼睛通紅卻一臉嚴肅地樣子,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化成了水,從來沒有人像這樣認真地告訴過自己——你是活着是有價值的,你是為了自己活着。
自己這是……求得了個什麼寶貝,怎麼說什麼都能戳自己心窩。
“嗯,聽你的寶貝兒”桑淮把頭靠在他的肩窩,“如果我覺得,你讓我的生命變得更有價值了,這樣可以嗎?”
池喻看着桑淮把自己的後頸暴露在自己面前,那是人身上數一數二脆弱的位置,在格鬥中幾乎可以一招緻命,
“可以”他像桑淮之前對自己一樣摸摸他的背,雖然桑淮什麼也沒說,但池喻覺得他似乎需要一些安慰,
桑淮猛地僵住,從隊裡出來後已經有三年沒有被人這樣過了,他調整好情緒直起身,看向眼睛沒有之前那麼紅的池喻,把還沒說完的話說完,
“寶貝兒,二十歲生日快樂,我很愛你,你以後每一年生日我都會陪你度過”
“我也很愛你”
池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對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說出這種話,總覺得有些草率,但詢問内心,發現找不出更合适的詞來形容他對這個人的感情。
“好了,收拾收拾吧,東西我先給你拿着”桑淮壓住心裡的疾風勁雨,又恢複了平時一慣壞壞的笑容“寶貝兒,我們還要約會呢,你不想嗎”
“想”
“對了,還沒吃早餐吧”桑淮從包裡掏出了一袋法式小面包,“先吃點墊墊肚子吧,到時候中午在外面飯店吃”
“好”池喻在收拾東西沒有擡頭也沒有接過,“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桑淮本來是想讓他先吃面包,自己來整理的,但是看到池喻那副視若珍寶的樣子想了想還是算了,便在一旁看着,把書包口子拉大,方便他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