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溫停乖乖點頭,“那我和他走啦?”
在他遲鈍的思維裡,聞忱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特意送他回去還是有點麻煩,不如直接跟江曜野走。
順手的事兒。
新室友對其他人很兇,對他還是很不錯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溫停腦子慢半拍地想。
對哦,到底是為什麼哦?
微醉的人總是會對奇怪的事情産生執着,溫停沒想出所以然來,就聽到聞忱囑咐他們注意安全。
他眨了眨眼,目光忽地一閃,“你的臉色好像、好像不太好看。”
“……”
别和醉鬼計較。
“你看錯了。”
“騙人!”
醉鬼相當固執,指着聞忱,你一定是因為今天去了鬼屋所以很害怕。
——聞忱小時候被綁架過,遭到了虐待,如果不是恰好遇到溫停,後果不堪設想。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隻嘟囔着“我要和你回去”,就朝後栽倒。
聞忱沒想到細微的事情都能被他發現,有幾分錯愕,他的表情管理向來很到位。
他将人接了個滿懷,如曾經做過的無數次一般。同時伸出來的另一隻隻手落了空。
聞忱看向江曜野,“醒醒說要和我回去。”
江曜野收回手,面不改色,“聽到了。”
“放心,我會照顧好溫停的。”
江曜野聰耳不聞,湊到溫停耳邊,“等下到家給我電話聽到沒有?”
明晃晃的不信任和忽視,他的态度稱得上惡劣。
聞忱并不意外。
實際上溫停倒下來時,他立刻本能去接。江曜野離溫停稍遠,卻隻比他慢了一點。
或許連江曜野都不明白自己的針鋒相對是為什麼,聞忱卻心知肚明。
太過熟悉的表現,圈地盤似的占有欲……
聞忱将懷中的青年妥放在出租車後座,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般溫柔妥帖。他眸色微暗,描摹着青年的面容。
從光潔的額頭到緊閉的雙眸,纖長的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
他的呼吸均勻,鼻尖輕輕翕動,唇瓣是漂亮姣好的形狀,在月色下似一捧雪,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完美。
——隻可惜,明白太晚的人注定出局。
他癡迷地掠過每一處,全然沒有平日裡的溫和從容,更沒有在溫停之外的人面前的冷淡凜冽。
眸色中是令人心驚的占有欲和侵略性,猶如野獸望着自己守護多年的珍寶。
……
這一覺溫停睡得很舒服,聞忱全程抱着他給他當人|肉墊子,等到出租屋時才醒來。
“唔,就到家了嗎?”
烏黑的眸子盈着水光,在白熾燈下無辜而又迷茫,卻完全沒有剛睡醒的不安。
“喝完蜂蜜水,早點洗個澡睡覺吧。”聞忱給他端來一杯蜂蜜水,又把換洗衣物放在沙發上。
出租屋裡常備着溫停的生活用品,甚至不需要現買。
溫停喝完蜂蜜水,跟在自己家似的,熟練地拿衣物進浴室。
水霧盈上磨砂質感的玻璃門,門外響起聞忱的聲音。
“醒醒,你有電話來了。”
“誰啊。”
“好像是你哥。”
“……”
怎麼放假還要上班啊?
溫停有點不樂意,難得任性,“你幫我接吧。”
反正他不想接。
“喂,您好?”
電話剛接通,那邊響起的不是男生清脆的嗓音,而是一道陌生的、成年男性的聲音。
裴硯禮看了下時間,快晚上十二點,他不自覺擰眉。
“聞、忱?”
他不太熟練地念出這個名字,眉間的褶皺能夾死蒼蠅。
“你認識我?”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訝異。
早在溫停剛回來的時候,裴硯禮就将他身邊的人全部了解得清清楚楚。不過他自然不會說出來,“溫停呢?”
“小停在洗澡,您有什麼事情嗎?”
聞忱的态度很客氣,裴硯禮揉了揉太陽穴,許是自己想多了,否則怎麼會覺得這話有點古怪。
裴硯禮盡量闆正語氣,公事公辦,“我有事找溫停,可以麻煩你等下讓他接電話嗎?”
“不用了。”
聞忱開的是免提,溫停一走出浴室,就聽到裴硯禮的話,“到底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
他拿起手機時沒注意到,不小心摁開攝像頭,他的模樣瞬間出現在屏幕中。
男生剛剛洗完澡,烏發濕潤,臉蛋被蒸出健康的淡粉色,唇瓣濕紅,有幾分色氣。
最重要的是,睡衣的領口歪歪斜斜,形狀漂亮的鎖骨裸露在外,往下是……
“……溫停,”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他的形象怎麼了?
溫停下意識跟着裴硯禮的話走,下一秒反應過來——
他拿的不是又嬌又作,罵人還有錢拿的反派角色嗎?
男生頓時拉下臉,不耐煩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打電話來就是為了管我穿什麼衣服嗎?”
當然不是。
裴硯禮反應過來,他管溫停怎麼穿做什麼?
隻是知道溫停有個很熟的發小還經常在家他裡住與親眼目睹,後者沖擊力還是太大了。溫停對這個發小,比想象中還要親密。
“我隻是想提醒你别忘了周天晚上的家庭聚餐。”
“還用你說?”
溫停不屑一顧地挂掉電話,内心開始土撥鼠叫。
裴硯禮不提他還真忘記了,本來打算明天窩在寝室畫稿子的來着。
說起來,他身為惡毒炮灰,除了撮合主角外,還需要不停折騰主角。
大學新生活過于豐富,溫停又忙着準備漫畫,倒是一時間忘記了這件事情。
明天的家庭聚餐可不就是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