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并不大,甚至沒做幹濕分離,一個人進去不顯擁擠,兩個大男人待着就有點喘不上氣。
林染看着身前高挑修長的背影晃了晃,像是控制不住平衡,驟然倒在自己身上。
兩人進了出租房就脫掉羽絨服外套,此刻都隻穿了一層衣服,靠在一起的時候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味道還都一樣,唯一有差别的是祁宴身上并不濃郁的酒氣。
“沒力氣,幫我脫衣服,褲子我自己來。”
林染幫祁宴把衣服從他身上剝下來,露出白皙的肌膚,和肌肉線條完美的腰身。褲腰裹着他小腹處的六塊腹肌,手指不小心擦過,都會讓這片皮膚瞬間變成粉色。過于顯眼。
不自覺屏住呼吸,林染盯着祁宴拽開褲頭,直到發現他的動作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擡起頭,和祁宴視線相交。
“想幫我?”祁宴眯了眯眼,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比他小半個腦袋的林染身上,毫無顧忌地去捕捉林染近在咫尺那雙漂亮的眼睛,“你來。”
“滾。”
林染避開他坦蕩的視線,心髒控制不住地狂跳。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有病,才會答應祁宴幫洗澡這種細想之後十分荒唐的要求。
浴室冷白的燈光下,林染的眼珠仿佛琉璃一般溢出點點亮色,随後垂下眼簾,擋住不自在。
“你自己洗,我走了。”
剛要轉身,滾燙的氣息裹挾着酒味湊到林染臉側,像還在做貓的時候,黏人地用鬓發去蹭主人的脖頸。林染被迫停住腳步看他,隻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模糊的睫毛陰影。
“怎麼說話不算話。”
林染:“……”
他很想對祁宴說,你已經不是貓了,這麼大一個男人做什麼跟同性撒嬌。可沒能說出口。
林染雖然性格活潑思維跳躍,在人群中看起來很外向,可他對于一些事情意外的保守。總是會在某些時刻,不由自主地回避一些他無法處理的情緒,刻意去轉移、忘卻,當做沒看到沒聽到,似乎這樣才更自在。
這是屬于林染的處事原則,因為生活經曆養成的獨特的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暫時不打算改變。
祁宴貼着林染,見他沒再說要離開,開始自力更生脫掉庫子。
兩人磨磨蹭蹭半天,最後還是林染不耐煩了,閉着眼睛把花灑從架子上拿下來,擰開開關。
熱氣順着熱水從花灑裡騰升,很快,狹小的浴室就被霧氣籠罩,彌漫在林染臉上,讓他有點不舒服。
“快點。”
貓面對水有不由自主的懼意,頭更暈了,導緻祁宴的動作有些慢,聽到林染催自己,抿了抿嘴唇。
“我怕水,沒騙你。”随後加快速度沖洗,邊洗邊抱怨,“你就不能幫我擦擦嗎。”
祁宴失去了記憶,有印象以來就是林染幫他洗澡。他做貓的時候對這件事十分反感,林染非要拽着他,現在變成人了,扶一扶也不樂意。
兩人距離很近,林染一隻手拿着花灑,另一隻手還得伸出來任由祁宴挂着。熱水落在地上的瞬間,全部濺到林染褲子上,很快打濕,變得十分沉重、黏膩非常。
祁宴的視線在模糊的空間裡轉了轉,看到沐浴乳在林染身後:“你身後的罐子,遞給我。”
林染眉頭蹙起,在心底發誓下回不管這臭貓怎麼說,都不會再進來伺候他洗澡了。這語氣跟使喚太監的皇上一樣。
“你最好是真醉到站不穩。”林染遞沐浴乳給他。
好不容易洗完澡,祁宴頭發濕哒哒的,他有點不舒服,習慣性地甩了甩身上的水珠。
“你……”林染就在他旁邊,猝不及防又被濺了一臉水,呲着牙就想教訓貓,卻忘記了要閉眼,毫無防備地看到了一副年輕健壯的赤果身體。
修長的雙腿,結實平坦的小腹,完美的下颚線條,以及高挺的鼻梁和那雙碧綠的眼瞳,顔色很淺,透徹似水晶。
林染:“……”
祁宴:“……”
兩人對視片刻,林染發出小聲地抽氣聲。
祁宴邊抹臉上的水珠邊盯着他,嘴裡是若無其事的“不好意思”,甚至還想問自己身材怎麼樣,就聽到“砰”地一聲。
林染黑着臉把浴室門拍在祁宴的臉上,震天動地。
“洗完澡不穿衣服凍死你算了!”
祁宴:“……”
幹嘛反應這麼大,水都沒擦幹穿什麼衣服。
臉皮這麼薄。
看着緊閉的浴室門,祁宴手指随意地捋了捋濕漉漉的頭發。
他可不會告訴林染,自己做貓的時候已經看光林染很多遍,身材跟小雞仔似的。
又白又瘦,摸起來肯定也軟軟的沒有什麼肌肉。
如果可以,他希望林染可以保持運動。畢竟新聞裡說,社畜們的身體因為高強度工作,普遍都不怎麼樣。
祁宴可不想看到哪天在電視上看到社畜鏟屎官突然進醫院的噩夢新聞。
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裹着浴巾推開浴室門的祁宴,面不改色地來到林染面前,要他幫自己吹頭發。
結果低頭一看,地鋪已經打好了。
“……你動作這麼快,才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