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再說話,房間裡一片寂靜。
“……什麼?”戚桉失了神,不太懂剛剛那句話的意思,眼睛濕漉漉地望着身上的人。
裴歲聿對上他的視線,卻閉着嘴沒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戚桉将那些話琢磨了個遍,除去最後一段,其他的話都能理解,他冷靜下來,歎了口氣,伸手去推裴歲聿,撇撇嘴說:“你很重,放我下去。”
裴歲聿聞言沒有起身的意向,隻是将雙手撐在身下人的兩側,眸子黯淡,說:“說一遍,不會走,不會離開穗安娛樂。”
眼睛有點幹澀,戚桉眨了眨眼,抿了抿唇,又被裴歲聿摸上嘴唇,輕輕按了按,語氣裡聽不出情緒:“說話。”
戚桉拿他沒辦法,開口說:“我不走,不會離開穗安娛樂。”
說完他癟了癟嘴,又張開嘴露出尖利的虎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上了裴歲聿的指尖。
他沒控制力道,但是被咬的人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眸色沉下去,氣質變得不可捉摸。
舌尖有腥甜的液體滑過,戚桉怔了下,反應過來後很快松開牙,直愣愣地盯着那個流血的傷口。
再看一眼裴歲聿,身上的襯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得松松垮垮,領帶都被扯下來,頸間的扣子解開了幾顆,露出明顯的喉結。視線往下溜,落在隐約可見的肩膀和鎖骨。
鎖骨處有一大片印記,顔色不深,是極淺極淺的灰色,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出來。
裴歲聿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擡手攏了攏自己的衣領,随即站起身,手裡捏着那張身份證,淡漠開口:“想要嗎?”
“……廢話。”戚桉瞪着眼。
“要說什麼?”裴歲聿看向他,問出聲。
“……”
自己幹嘛非要去招惹一個神經病呢?
嘴角幾乎瞬間耷拉下去,戚桉哭喪着一張臉心想。
“别哭,說話。”裴歲聿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闆着一張臉,開口提醒。
戚桉忍辱負重,嘴張了張,聲音細如蚊蠅:“我……我會……乖,我……聽你的話。”
“嗯。”裴歲聿看着眼前人,輕輕點了點頭,将卡遞給他,說,“記住你說過的話。”
戚桉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放人了。
“怎麼?”裴歲聿甩了甩手上的卡,問,“不要嗎?”
戚桉搖搖頭,往前快走兩步,接過自己的身份證。
“回去吧,打牌不要打太晚,早點休息。”最後裴歲聿說。
戚桉這才想起來自己答應江之遙的事情。
他木然地點點頭,随後逃也似的從裴歲聿的房間跑出來,一路竄回自己的房間。
在他關門的時候,走廊盡頭忽然閃過零星光點,他眯起眼,靜靜注視了幾秒,那點光亮卻沒再出現了。
他聳了聳肩,将門關上反鎖。
現在将近淩晨,他不打算再去打擾江之遙,洗漱完就躺在床上呼呼睡去。
這次的采訪和宣傳綜藝都是熱度極高的資源,節目組很是重視,一大早就在酒店召集幻想團的成員們,核對采訪問題。
戚桉作為其中最小的一個,被PD囑咐了很多次。還有蔣烨,因為這是戚桉第一次參加這種幾乎是直播式的采訪,說出去的每一句話都必須細細斟酌,出一點差錯都可能被黑粉揪住加以解讀。
在采訪開始前兩個小時,蔣烨就去了戚桉的酒店,扔了一大本台詞給他,不容置疑地說:“小七,把這些回答背下來,下午采訪肯定沒有問題了。”
“……”戚桉即使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可還是妥協,悶悶不樂地背了一個中午的台本。
經過多方的共同努力,采訪開始後,一切發展都在戚桉的預料之中。
他穿着一條米白色背帶褲,搭配粉色衛衣,頭頂白色貝雷帽,腳踩老爹鞋,整個人看上去陽光清秀。此刻他乖乖坐在陸知翎身邊,聽着他從容不迫地回答,不停點着頭。
節目組應該和主持人商量好了,所有的問題都不過分,而且每個人都給足了鏡頭。幻想團的五個人也已經培養出了默契,整個采訪意外得順暢。
陸知翎結束說話後,主持人将話語落在戚桉身上,微笑問道:“小七,《白日幻想》是你的綜藝首秀,初體驗感覺怎麼樣?說說你在節目中的收獲吧。”
上午背過。
戚桉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快速回答道:“我感覺非常好,《白日幻想》節目組中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很和氣,幻想團的成員們也都很親切友善,我交到了很多朋友。同時我們節目會通過直播帶貨的形式幫助小鎮的經濟發展,并且積極贊助鎮裡孤兒院等機構的完善。”
“通過這個節目,我體驗了很多平時沒有接觸過的活動,學習了一些非遺傳承文化,也收獲到了很多喜歡我的粉絲,謝謝你們的支持!”
這一長段話說完,衆人笑着鼓了鼓掌,蔣烨在場下沖他比了兩個大拇指。
等到掌聲弱下去,主持人笑着提問下一個問題。
該環節結束後,身後的大屏幕突然亮起來,上面都是在微博上截取的關于《白日幻想》這個綜藝的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