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在片場試衣服時,化妝師小妹妹拍下來的一張照片。
戚桉在心裡嘶吼,瘋狂打字:[裴!歲!聿!]
【老男人】:嗯。
“……”戚桉埋頭捶床,又忍不住罵道:[你他媽到底從哪裡拿到的這些照片?!]
【老男人】:它自己出現在我手機裡。
【小七】:……你以為我會信嗎?
【老男人】:變聰明了。
【小七】:白眼.jpg
【小七】:我要睡覺了,請你rolling。
【老男人】:跟誰學的?
【小七】:自學成才。
【老男人】:别學了。
【小七】:看不起我?!
【老男人】:給你找專業的人學。
【小七】:我不要!
【老男人】:随你。
【老男人】:早點睡覺,明天給我發照片。
“……”戚桉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最後絕望地倒在床上。
裴歲聿手裡竟然有照片!還威脅他!
總是這樣。
戚桉撇撇嘴,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将臉砸進枕頭裡。
這次密室逃脫綜藝帶來的流量不僅光顧在戚桉身上,還帶起了EUNOIA這個組合的熱度,掀起了一波奇怪的熱潮。
比如,有人建立了氧氣CP。
顧名思義,這是夏牧揚和戚桉的CP。
可是如此邪門的CP,竟然一夜之間粉絲突破六位數,活躍度奇高。
戚桉看見那些含金量極高的同人文時,隻覺得不可思議,這些小女孩真是太讓他大開眼界了。
偏偏兩人還在試戲的時候碰見了。
戚桉是周日晚上到達的片場,錄制完一天的節目,又趕着飛來試戲,他坐在保姆車上都有些昏昏欲睡。
但是到達目的地,雙腳剛落地,就看見了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夏牧揚。
一看見他,戚桉就想起來那個CP超話,頓時覺得有些尴尬,一點都不困了。
夏牧揚倒是很平常,露出一個微笑,他戴着黑口罩,卻能看清他的眉眼彎起來,他大步朝戚桉走來。
戚桉站在原地有些愣神,被跟着下車的蔣烨推了推,說:“傻站在這兒幹嘛呢?在想什麼?”
話音剛落,蔣烨看清了夏牧揚,也客套地笑笑:“是小羊啊,你也來試戲?”
“是,”夏牧揚點點頭,又說:“小七也一樣嗎?”
蔣烨眼角抽了抽,努力維持微笑,說:“是啊是啊,馬上就要到我們了,我們先進去了。”
說完他就扯着戚桉往房間走。
戚桉聽見他歎了一口氣,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蔣烨神情有些不好看,說:“這果然是塊肥肉,小羊也來試戲了,希望他不是和你競争同一個角色。”
戚桉眨眨眼,蔣烨看着他,又飛快變臉,笑起來,“诶我還是很相信你的,小七,就算你們是同一個角色,我相信你一定能突破重圍!我有預感,這将是你拍攝的第一部戲!”
戚桉笑了笑,說:“第一部戲不是那個民國劇裡為國犧牲的黨報記者嗎?”
在這次試戲之後,再過兩個禮拜,他就要進組了。蔣烨為他接下了一部民國劇,戲份不多,但是能和很多資深前輩共同搭戲,是個很好的學習機會。
蔣烨瞅了眼他,說:“那能一樣嗎?你要是拿下這部劇,就是人生中第一次一番位!大制作的一番,你知道含金量多高嗎?”
戚桉聽得稀裡糊塗,隻是點點頭,笑了笑。
這次試戲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因為緊張分神,戚桉整個表演時間都全神貫注,結束後蔣烨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可以啊,”蔣烨重重拍了拍戚桉的肩膀,說,“情緒不錯。”
戚桉松了一口氣,笑起來,“謝了。”
蔣烨又往房間裡掃視一圈,說:“我看小羊和你争取的不是一個角色,你倆沒準要演對手戲了啊。”
戚桉愣了愣,蔣烨已經讓王栎把車開到門口,拉着他上了車。
他沒在城裡久待,第二天一早就飛回了小鎮。距離節目錄制結束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下個禮拜會來最後一組嘉賓,然後就要殺青了。
最後一次直播也改變了以往的形式,節目組在小鎮廣場搭建了一個舞台,打算搞一個小鎮演唱會。
所有嘉賓都要唱歌,這倒是讓戚桉犯了難,每天除了拍攝就是向周衍和江之遙請教唱歌。
演唱會在晚上,白天的時候幻想團的成員們一起去了孤兒院和敬老院,探望了孩子們和老人們,還走訪了鎮子上的幾戶人家。
從鎮長家出來後,戚桉視線落在自建别墅旁的一個紅磚小屋子。
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那三個小孩。
孩子們直勾勾地盯着他們,最大的小女孩比上次見面時更黑了點,手裡攥着一個小鋤頭,和他對視後又很快移開視線,推搡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們往屋子裡走。
戚桉微蹙起眉,快步走上去,小女孩見狀立刻擺擺手,朝他對着口型:“别過來。”
說着她朝屋子裡瞄了一眼,像是很害怕,又舉起自己的鋤頭朝戚桉晃了晃,不讓他靠近。
戚桉遲疑地停下腳步。
可還是晚了,屋子裡跑出來一個蓬頭垢面抽着卷煙的男人,他眯起眼看向戚桉,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問:“丫頭,這是誰啊?上次那些錢也是他給你們的吧,看不出來啊,搞了個小老闆回來。”
女孩搖搖頭,表情僵硬:“我不認識他。”
男人嗤笑一聲,用力扯了把她的頭發,狠狠說:“不認識?你他媽以為你老子是傻子?”
戚桉瞪了瞪眼,正要上前。
男人卻陰笑起來,揪住女孩的耳朵将她甩在自己身前的地上,看着戚桉,叼着煙道:“小子,看上她了?給你了。”
說着他搓搓自己的手指,挑了挑眉,示意:“隻是彩禮……我們這的規矩,36萬,你要覺得貴,另外那兩個白眼狼也帶走,還可以換個口味不是。”
女孩跪倒在水泥路上,渾身顫抖着抽泣。
戚桉跑過去将她抱起來,忍不住罵道:“你他媽……”
男人毫不在意,見狀又把另外兩個小孩不顧力道地往前推,孩子們完全站不住,都摔倒在地上。
其他人紛紛趕來,陸知翎和周衍分别抱起那兩個孩子。
“喲,”男人吹了聲口哨,“這麼多人,你們把這三個晦氣鬼帶走吧,一口價36萬,正好最近缺錢花了。”
戚桉咬了咬牙,說:“你他媽是他們的爸爸!”
“哦?”男人眼神變得陰鸷,不屑一顧道,“爸爸?你看這三個白眼狼有沒有喊過我一聲爹?!我把他們養這麼大,也應該給他們老子做點貢獻了。”
“給不給錢?”男人開始不耐煩,“不給錢就把小孩給我放下!不然我報警說你們拐賣小孩信不信?”
“報啊!”江之遙實在忍不住,吼出了聲,“我還要告你虐待兒童呢!”
“你……你們!”男人像是被唬住,一下說不出話,左看右看,視線最後停在戚桉臉上,他跑上前搶戚桉手裡的女孩,“放開!”
戚桉想往後退,卻被男人用力地鉗制住,手裡又抱着個孩子,不太能夠保持平衡。
“松手!快點給錢!你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屁孩!”男人罵罵咧咧,見戚桉死不撒手,擡起右手就要扇過去。
戚桉完全躲不掉,左手護住女孩的頭,撇過頭緊閉上眼。
臆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臉上甩過一陣冷風,與海邊的海鹽味不同,這是更加沉厚的木頭焚香氣味,還帶着點涼意。
熟悉的低沉音調傳入耳朵,隻不過這次更加冰冷,“把他打傷了,你以為你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