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仍有質疑聲,但是這番言論力挽狂瀾,加上很多演員的共同宣傳與支持,這部影片的熱度水漲船高,當天票房就破了億。
電影後期也很給力,讓人感同身受,那些故意抹黑的言論被沖,豆瓣評分也沒有崩。
電影播出後被不斷加映,更讓人驚喜的是,這部電影入圍了這一年的金雞獎。
戚桉并沒有獲獎,但是他已經很滿意了,畢竟這也是自己的心血,而且喬茉榮獲“最佳女主角獎”,艾浠蓓斬獲“最佳導演獎”,她們都算得上是娛樂圈裡的前輩了,努力了這麼久,終于被大家認可,戚桉為她們感到高興。
不過最讓人驚喜的是,還未開始宣發的《薄暮》,竟然入選了國際電影節。
沒有複雜的故事情節,沒有燒腦的反轉,隻是将兩個病患偶然交集的人生緩緩展開,在某些不經意的瞬間揭露社會的隐秘面孔,留白式的結尾使人浮想聯翩,給人以心靈上的沖擊。
陸知翎和戚桉作為主演和導演、編劇和制作人一同飛往舉辦地。
戚桉原本隻是跟着去蹭蹭的,畢竟自己的搭檔是國内的影帝陸知翎,自己被提名的幾率幾乎為零。
可是他被告知自己提名了“最佳配角獎”。
當他知道這個消息時,他的腦海裡簡直炸開了煙花。
何止是他,蔣烨、王栎,還有林季都樂瘋了,每個人都大方地發了個數目可觀的紅包。
頒獎那天戚桉穿着裴歲聿為他量身定制的西裝,正襟危坐地目視前方,十分鐘前他才和裴歲聿通過電話,裴歲聿什麼都沒說,隻說等他回家。
現在還隻二月,冷空氣不斷侵襲,可此刻戚桉的手心不受控制地冒了汗。他好像明白了,裴歲聿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那句再等等是什麼意思。
面對這個答案他不是很确信,可是心髒卻越跳越快,像是要沖破胸膛,湧出滿腔的愛意。
他如坐針氈,整個場面如夢一般,迷蒙虛幻。直到主持人喊出他的名字,周圍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他才徹底清醒過來。
他愣愣地起身,踩過一路的紅毯,最終站定在鏡頭前。
他舉着獎杯,頭一次看着鏡頭說不出話,又逼着自己開口。說了什麼他一概不記得,隻記得最後一句話,說的是:“裴先生,等我回家。”
再次響起的掌聲熱烈,是對一腔孤勇的青年人最高的禮贊與最真摯的祝福。
這次電影節,《薄暮》斬獲了“最佳主角”和“最佳配角”兩個獎項,轟動全國。
而戚桉在發表獲獎感言時的最後一句也引起國内網友熱議,不過本人卻什麼都不在乎,隻一個心的盼着飛回家。
好不容易等到啟航,一下飛機,就看見了大廳裡等待他們的一衆人。而戚桉的眼裡卻隻能看見一人,他像隻迷路的雀再次回到溫暖的巢穴,朝裴歲聿飛撲過去,不顧旁人好奇的目光,對着這人就一頓熊抱。
裴歲聿也戴着黑口罩,此刻眉眼彎着,拿過自己的鴨舌帽,戴在了懷中人的發頂,順帶拉上了戚桉的衛衣帽。
裴歲聿沒有開自己的車,由王栎接送,陸知翎有助理開車,而徐導也有家人來接。
衆人在門口兵分三路,王栎開車,裴歲聿抱着戚桉先上了車,周衍和蔣烨緊跟其後。
一上車蔣烨就打開手機,刷了會兒,随後歎了口氣,回頭對裴歲聿說:“裴總,網上有照片了。”
懷裡的人沒什麼動靜,隻是手臂環得更緊了些。裴歲聿輕輕地笑,悄聲說:“先壓下去,還沒到時候。”
蔣烨點點頭,轉過身雷厲風行地将熱搜撤了。
王栎趁時開口問:“老闆,咱們回哪去啊?”
“我家。”
王栎點了點頭:“好嘞!”
王栎先将老闆兩人送了回去,車一走,裴歲聿抱着戚桉進了家門,停在玄關處,他微微低下頭,低聲問:“還要抱着麼?”
戚桉埋在他的頸窩處,點了點頭。
裴歲聿笑起來,喉結輕輕地顫,繼續說:“怎麼這麼想我?隻是分開了幾天而已啊,以前也沒見你……”
這話還沒說完,口罩先被人扒了,懷裡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起頭,咬上了他的唇瓣。
在一起後戚桉主動的次數不算少,但是這麼明目張膽又焦急兇悍的引誘還是頭一次,像是掐準了他不會拒絕,放肆地沖撞着。
裴歲聿迎着他激烈的吻,将他頭頂的帽子一把掀了,抱着人輕車熟路地走進了卧室。
吻得太過激烈,兩人的嘴角都磕破了皮,鐵鏽味在口腔裡蔓延。戚桉被輕放在床上,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順着嘴角流下來,亮晶晶的,他急促地呼吸着,粉粉的舌尖置在唇外。
他全身都軟了,朦胧地睜開眼,瞧見裴歲聿在床邊站着,手裡擺弄着什麼東西,便用一隻胳膊撐起身子,又伸出另一隻手,想抓住裴歲聿的衣服,卻落了個空。他不死心,繼續往前伸,捉住的卻是緊實堅硬的肌肉。
他愣了一秒,睜大眼睛,裴歲聿已經脫了衣服,嘴裡叼着一包小東西,卻握住他的手腕,貼上自己腹部的薄肌,随後壓上來,偏頭咬住他的耳垂。那個東西掉落在他的耳旁,裴歲聿的聲音低沉蠱惑:“寶貝,我要占有你了。”
濕熱的氣息湧入耳畔,戚桉忍不住打了個顫,眼前蒙着的迷霧消失了刹那。
感受到他的舉動,裴歲聿微微起身,對上他的眼睛,問:“害怕嗎?知道我是誰嗎?”
戚桉眼眶發着紅,眼尾濕漉漉的,像隻小鹿似的搖搖頭,轉而又點點頭,擡手摟住他的脖頸,再次親上他的嘴唇,喃喃道:“占有我,裴歲聿。”
接下來的房間裡隻剩氤氲的氣氛和甜膩的喘息,偶爾洩出難耐可憐而又愉悅的抽泣聲。
日子輪轉,轉眼又是一年初春,陽光從紗窗透進來,将房間染得影影綽綽,牆面上的影子分不開,糾纏不停。
再次睜開眼,房間裡昏暗一片,戚桉已經分不清白晝黑夜,全身酸痛,頭腦卻異常清醒。他擡眸,看見了他一生中最愛的人的睡顔。
這人真正熟睡時平淡安靜,不像往常般淩厲冷淡,眉眼深邃,眼尾微垂着,有點像小狗的眼睛,再往下,鼻梁高挺,薄唇緊閉,下颌線分明,帥得很突出,甚至透出點年少未褪的清稚。
這麼好看的人現在真正屬于自己的了。戚桉想到這,心裡微微顫動了下,而後像是回味般,輕輕舔了下裴歲聿凸起的喉結。
喉結輕輕滾動了下,圈着他的手臂收緊力道,帶着點剛睡醒時的懶散和嘶啞,裴歲聿低聲問:“不再睡會兒嗎?”
戚桉搖搖頭。
裴歲聿又問:“身體有不舒服嗎?”
戚桉再次搖搖頭。
除卻渾身酸得要散架似的,身體很是清爽,昨晚裴歲聿都幫他清洗幹淨了,床單也換了新的,他現在感覺十分舒暢。
“你再睡會吧。”最後他主動說。
讓裴歲聿安睡不容易,戚桉想讓他多睡一會兒,輕聲對他說:“我看着你。”
裴歲聿笑了笑,再次閉上眼,沒多久就傳來了平穩均勻的呼吸聲。
戚桉直愣愣地望着他。
裴歲聿說過的那麼多再等等,就是在等這一刻。戚桉有足夠的實力和資曆去面對流言蜚語,也能夠不顧忌裴歲聿的資本、徹底獨立的這一刻。
裴歲聿是一個枷鎖,他不希望戚桉被困在裡面,他需要他能夠獨立飛翔,天不怕地不怕,能夠棋逢對手,盡管自己會甘拜下風。
他知道戚桉需要的是這些,他想把完整的戚桉給戚桉自己。
所以在真正到達這一刻之前,他不去碰他,他給戚桉離開的機會,也留給戚桉珍貴的清白和體面。
戚桉現在才發現,原來他這麼、這麼愛眼前這個人。
愛到情不自禁,愛到欲壑難填。
暖陽趴着窗台蔓延,窗外枝丫樹影綽綽,空氣裡彌漫着淡淡的雪松氣息,不知道哪棵樹上迎來了一聲清脆而又鄭重的蟲鳴,忽而又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