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的哭鬧沒有傳進秦言的耳朵裡,他正在家看小孫收集來的資料,一是關于封青早産,二是關于封大山意外去世。
他先看了關于封青早産的那份,隻是在打開前,秦言沉默了幾分鐘。
他在商場上的殺伐果斷,完全不能适用于封青身上。
想到楊怡玉告訴他封青早産差點死亡時,他差點窒息,他的後悔不頂任何用處。
這些資料小孫提前看過,他很想能理解秦總的害怕,他隻看封青當時在病床上的出血量就到了一個驚人數字。
可以說,要不是當時醫生反應快,封青活不下來。
秦言深呼一口氣,穩住心态打開,資料寫的很清楚。
甚至連範宇當初為了讓封青同意和解,私底下的排擠和威逼利誘一樁樁一件件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他看完内容,青筋愣是從肉肉的胳膊上爆出來,同時他捏皺了紙張。
小孫氣憤填膺,低聲說:“秦總,我道上認識的有人,這事交給我,保證做的悄無聲息。”
“悄無聲息多沒意思。”秦言眸中的狠厲幾乎劃破這幾頁紙,“你先去調查,範宇上頭人是誰,然後這麼做……”
小孫聽完,殷切點頭同時還不忘佩服下秦言,論狠還是秦總狠。
封大山意外的那份資料秦言看後久久不語,他吩咐了幾句話,在小孫走後,他揉了揉心髒去了陽台。
他想去眺望遠處來緩解情緒,可到了地方,他發現窗戶太高,他眼夠不着。
秦言:“……”
他緩緩吐出一句很髒的髒話。
晚上封青回來時已經超過九點,他給他倆宣布了這周末搬去新家,也不遠,在隔壁小區,是個兩室兩廳一廚一衛的房子。
一月兩千,押一付一,封青是含着淚簽了合同,一下子出去四千,他看到賬單時心口格外疼。
給兩個小崽子洗完澡,封青也去了浴室。
秦言拿出一個小禮盒,他揉了揉發紅的耳朵放在手機旁。
他正思索着要怎麼說比較委婉,封青的手機響了幾聲。
秦言沒有偷看人手機的愛好,不過這東西亮堂,他下意識瞥一眼,正好看到霍柯的名字,以及後面那一句——
【青哥,别忘了明天晚上的約飯!】
不等秦言再看,霍柯再次發消息把上面那句給頂了上去。
秦言卻警鈴大作,這一天發生了什麼,怎麼其他狗男人都喊他老婆喊哥了!
浴室水聲停下,秦言伸手把禮物盒往旁邊挪了挪。
不一會兒封青穿着睡衣出來,把毛巾搭在脖子上。
擡眼看到還在客廳的謝言,封青蹲下揉亂他的腦袋,他幻象了下這麼對待前夫哥,一下子笑出聲:“怎麼還不去睡覺?”
“哥哥,我來這裡一直打擾你,還麻煩你這麼照顧我,我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我買了份禮物想要送給哥哥。”
謝言羞澀低頭,用腳尖戳了戳地。
封青笑中有了無奈,謝言來有目的,他未嘗沒有。
如今被一個孩子赤誠相待,封青還挺羞愧,他把謝言的頭發呼拉好,輕咳一聲:“什麼禮物?”
羞愧歸羞愧,主動給的禮物該要還是要。
他又不傻,這小少爺給的東西再怎麼說也不會便宜,以後賣了能值不少錢。
謝言指了指桌子上的紅色禮盒,上面綁了個蝴蝶結,當然,還有秦總偷偷畫的一個心。
封青可不懂謝言已經從演技轉換到了真正的羞澀,他颠了颠禮物盒,不是很重,看盒子,難道是塊表?
他心裡還吐槽了幾句這盒子真老土,還有個歪歪扭扭的心?
真醜。
拆了蝴蝶結,打開盒子後,漫不經心的态度一下子僵住。
半分鐘後,他合上盒子,深呼一口氣,再次打開。
和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這是一塊金條。
嗯,金條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封青雙眸震驚到茫然,他拉住謝言胡言亂語:“我剛才就發現這個盒子特别有個性,還有這個心,一看就是出自大師之手,每一筆都畫出了精髓!”
謝言哭笑不得:“哥哥,你喜歡嘛?”
封青暗想:我是大人,我要矜持。
嘴巴卻不聽使喚:“我可太喜歡了!”
秦言再也忍不住,一把沖進封青的懷裡,還特意避開了肚子。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改變性格,這幾年封青的性格大變樣,究其原因,不過是生活所迫。
他聽着耳邊封青的傻笑,心裡更為難受。
他的封青,受了太多的苦。
不能讓封青察覺到他現在的身份,秦言忍住溢出心間的喜歡,壓制地提醒:“哥哥,咱們快錄像。”
封青猶豫了下,還是錄了一遍。
這股興奮勁兒延續到了半夜十二點,封青睡不着,起來去了陽台。
點了支煙,變冷的風倒是把上頭的封青吹醒,他的眼神漸漸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