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三天後,又是一個需要前往電視台的下午,這次海望舒為了防止小周再次被突然找去,不到三點,他就出現在了電視台的大門口。
随即就邂逅了匆匆趕來的胡九意。
“快走啊望舒哥!馬上就要遲到啦!”胡九意看了一眼優哉遊哉在門口晃悠的海望舒,喊了一聲,一把拽過他的手,拉着就跑。
邊跑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滴”一聲刷上閘機,腳步不停地就帶着海望舒直接沖進了電視台的電梯間。
“這是什麼?”等電梯的時候,海望舒看着胡九意手裡的卡,一臉驚奇。
“臨時員工證啊!拿着這個就能自由進出電視台。”胡九意睜大了眼睛,十分驚訝的模樣,餘光瞥見周圍的人都看過來後又壓低聲音問道,“你沒有嗎?”
海望舒搖了搖頭,“沒有。”
“你和小周磨叽了快一個小時,她都沒給你?”
“什麼一個小時?我隻是在一樓大廳等了她半個多小時啊。怕她這次還有事,我特意提前了半小時過來的。”
“等會,上次通知你幾點鐘到的?”
“三點半。”
“……”胡九意大受震撼,竟有些無語凝噎,他萬萬沒想到,三天前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九尾狐都是生物測謊儀,雖然測不出有所隐瞞,但是能十分輕易地對方到底有沒有騙人,海望舒渾身上下則都在告訴他,我說的是真的。
到達他們要去那層的電梯終于來了,很幸運是空的,正好可以用來說些不方便别人聽的話。
胡九意把海望舒拉進電梯按了樓層後,就小聲把他這邊接觸到的“事實”都告訴了對方。
包括其實集合的時間是三點,包括除了海望舒,他們仨人手一張臨時員工證,也包括在等待海望舒期間,曾經有一個員工進入休息室語焉不詳地說了句“小周這麼磨叽?”因此成功地讓周至杭和江望誤會,是海望舒事兒精,纏着小周故意遲到。
所以他們兩個才會那樣的陰陽怪氣。
“原來是這樣啊!”海望舒恍然大悟,随即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導演好壞啊!他為什麼這樣?”
顯然他生氣了,雖然是在慢了很多很多拍以後。
胡九意覺得這事不太容易解釋,尤其是對于一條剛剛離開原始部落、不谙世事的人魚來說,娛樂圈這個地方,遠比他能想到的還要複雜得多。
正巧這時候電梯已經到達指定樓層了,趁着開門的間隙,胡九意丢下一句“這話千萬别再跟任何人說了”,就擡腳邁出了電梯。
電梯外的走廊上,是百無聊賴等在那裡的電視台工作人員,以及導演的某個小助理。
見到他們兩個從電梯裡走出來,毫不誇張的講,這幾個原本靠在牆上的人是彈射站直的,所有人都是一個表情,臉上寫着同一句話,“不是,你怎麼現在就來了?”
海望舒看懂了,于是更加生氣。生氣又不能表現出來,所以眉頭皺得像隻悶悶不樂的金毛。
還怪可愛的嘞……
念叨這句話的工作人員馬上就被旁邊的同事杵了一肘子,想到台長及導演的叮囑,以及自己每個月那點可憐的工資,他就牢牢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下午好啊,小九!”工作人員故作親昵地跟胡九意打招呼,卻故意忽略了他身邊的海望舒。
而海望舒則徑直越過這幾個人,推門就進了之前的那間休息室,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攔住他。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都看向門口。
這個休息室已經大變了模樣,椅子都撤走,留下了大片的空地,一大堆海望舒叫不上名字的黑色器械圍住了一排桌子,明晃晃的燈光把這裡照得比白天還要亮。
桌子後的椅子上分别坐着導演,以及四個年輕的男人,桌子前的空地上,則并排站着周至杭和江望。
更多的人或坐或站地待在器械後,将中間這一小撮人圍住。
周至杭與江望回過頭,面露驚訝地看向海望舒,尤其是一腦袋粉毛的周至杭,臉上還帶着有點明顯的心虛。
但海望舒的注意力并沒有在粉毛的身上,他隻是盯向桌子後,他唯一認識的那個男人。
嶽灼。
嶽影帝雖然衣着整齊地靠着椅背坐在那裡,兩條大長腿維持着最規矩的坐姿,海望舒卻從他身上看出了一股懶洋洋的氣質。
好像如果條件允許,他更願意穿着最舒服的衣服,以最舒服的姿勢,毫無形象地團在某個柔軟的地方,而不是把自己封印在衣冠楚楚的套子裡,坐在這難受。
是的,海望舒看出了他的難受,剛流露出一點擔憂的意思,嶽灼突然就直直地看向他,眼神瞬間切換,仿佛獵人在看着自己的獵物,直接便把小人魚給盯得愣住了。
導演高高揚起了自己的眉毛,臉上挂着“你他媽怎麼進來了”的表情,嘴上說的卻是,“來得正好,哈哈哈哈,看來是我們小胡遲到了。”
“他跟我一起來的。”海望舒壓根就沒讓話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