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鎖舌輕輕碰撞,房間裡就隻剩下了嶽灼一個人。
他重新倒回了床上,雙眼盯着天花闆出神。
其實剛剛海望舒的猜測,前半部分都對了。他确實是借着送人的由頭去警告了那個陌生的男人,隻不過警告的方式,并不是揍他一頓而已。
他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嶽灼看都沒看便按下了免提,“喂?”
“好久不見啊,小灼兒。”電話裡傳出了一道十分明顯的禦姐音,語氣裡帶着濃濃的調侃,一聽就沒憋好屁。
“我下午才剛剛給你打過視頻的,小靈兒,你是忙糊塗了嗎?”嶽灼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道。
“忙糊塗了還不是因為你!”對面的語氣馬上變得十分的惡劣,嶽灼都能想象到她眼睛一瞪,眉毛一立的死樣子。
“嶽靈你拍拍良心,我給你送現成的業績,你怎麼反倒還怨上我了?”嶽灼一點都沒客氣,在床上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直呼對方大名。
“我的良心已經被你給吃了,我哪還有良心了?哎呀我這個姐姐當的呀,真是不合格,親弟弟都直接喊名字不叫我長姐了。”嶽靈繼續拿腔作調。
“行,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告訴我一聲,你的良心被我吃了是麼,我的姐姐?”嶽灼的陰陽怪氣已經拉到了頂點。
“也不全是。抓到了。好了拜拜!”十一個字,三秒說完,嶽靈就果斷挂了電話,嶽灼的手機屏幕,瞬間變黑。
作為弟弟的嶽影帝,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充滿疲憊地吐了出來。
繼續盯着天花闆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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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海望舒迎來了和嶽灼的第一場對手戲。
之前第一場舞劍台上的戲份,嶽灼那邊主要靠的是後期,畢竟隻是一個禦劍飛行的戲份,也沒必要特意吊個威亞去實景拍那麼一下子。
這三天裡海望舒就隻有兩場群戲,一個是主角通過入門測試,拜入掌門名下,一個是符箓切磋,主角注意到有人投機取巧卻反被誣陷,江淮被拉去評理,公正處理,還了主角一個清白。
除了這兩場小戲之外,海望舒從早到晚都泡在現場。跟在導演身後看監視器,蹭在攝影身邊觀察怎麼拍,幫着搬器材,幫着擡箱子。
有一部分人很喜歡海望舒這個實心眼的性格,但更多的人是在把他當成免費的勞動力,甚至是不需要特意說謝謝的那種。
海望舒對此并不在乎,但陳果卻不能不在意,她一直跟在他身邊,幫他忙前忙後,也盡量幫他不動聲色地拒絕了很多的無理要求。
陳果并不是第一次跟着演員進組,她的經驗要比海望舒豐富得多,即使是化妝的時候也把兩人的水杯和手機牢牢抱在懷裡,不會交到任何人的手上。
海望舒畫好了妝,就去了現場,陳果緊随其後。
說實話,作為和嶽灼拍攝的第一場對手戲,海望舒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為了消除緊張情緒,他就不停地跟陳果沒話找話,一直說到和已經化好妝等在現場的嶽灼見面為止。
嶽灼當然也看出了他的緊張,也因此露出了一個十分“師尊”的笑容。
“淮兒這是怎麼了?可否和為師講一講?”端着淩宿仙尊的姿态,說出來的卻是徹頭徹尾嶽灼的話,割裂的感覺逗笑了海望舒,也在相當程度上緩解了他的緊張情緒。
“徒兒有點緊張啊,師尊。”海望舒也開了句玩笑。
“無需緊張,隻要跟着為師的節奏來,定會拍一場完美的對手戲。”嶽灼這句話就已經徹底抛開淩宿仙尊的身份了,放慢語速,做回了自己。
師徒二人相視而笑,果然在這個輕松的氛圍裡,兩人的對手戲一遍就過,接下來隻要補拍幾個其他機位的鏡頭,就可以暫時收工吃午飯了。
正巧這個時候,在場邊等着的陳果被林洛的助理悄悄叫走了,對方告訴她來了幾個快遞要取,快遞小哥馬上就走,這裡也完全沒有驿站,不去拿的話保證立刻就丢。
陳果想着這場戲怎麼也得拍一兩個小時,便拿着水和手機,跟着林洛的助理就走了。
她們前腳剛走,後腳盒飯的大箱子就端了過來。
因為海望舒和嶽灼在那邊等着補拍鏡頭,工作人員把寫着海望舒名字的盒飯放在了一個靠角落的小馬紮上,随即便去給下一個人發盒飯了。
等到這場戲徹底拍完,早飯沒來得及吃就被抓到現場化妝的海望舒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即使盒飯難吃也顧不上,趕緊填飽了肚子是正經。
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盒飯,就發現,他連最簡單的需求好像也沒法滿足了。
馬紮上寫着他名字的盒飯明顯是被人打開了的狀态,塑料的盒蓋隻是虛虛的扣着。
甚至不用打開就能看見,每一樣的飯菜上,都被人吐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