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郁往下望了望,那下面正好是一片花壇,但問題是他現在可是在三樓,還是挺危險的。
【别怕,你跳下來,我接着。】
“我真跳了啊,死了算你的,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他心一橫,手撐着窗框,風鼓起他白色的襯衣,烏發散亂,像白鳥一樣,而他現在真的要飛了。
輕巧一躍,不過片刻就掉進了一個冰涼卻柔軟的東西裡。
就好像被一團史萊姆包裹了一樣,很舒服。
【請立刻完成被嚴正卿發現真面目的任務。】
嚴正卿那邊發現監控裡看不到陸長郁了,連忙打電話讓管家去房間裡檢查,卻發現陸長郁真的不見了。
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忽然就消失不見了,宅子裡數十個攝像頭都沒拍到他的身影。
他人還在會議上,一顆心卻早已飛遠了。
秘書叫了他好幾聲都沒聽見,耳邊隻有砰砰作響的心髒鼓動聲。
恨不得立刻脫身去找他的小郁。
他想起蘇子旻說過的話,難得開始反思起自己,他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小郁還是個孩子,愛玩愛鬧也是應該的,被人喜歡也不是他的錯。他脾氣又倔,萬一真的離家出走了怎麼辦?
盡職盡責的嚴總頭一回在會議上走神,大家看他的目光都有些驚奇,仿佛見着了什麼珍稀物種一樣。
該不會是病了吧,還是得的絕症?
蘇子旻一聽說陸長郁不見了,也立刻翹了課來找人。
幾個常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他下意識去了那家他和陸長郁初遇的地方——大吉甸酒吧。
下午酒吧裡沒什麼人,隻有零零散散幾個酒蒙子。
卡座上是個眉眼濃豔的黑發女人,穿着禁欲保守,目光冷淡,卻無端有種魅惑的意味,又冷又魅,雪白皮膚上的紅唇像是變相的勾引。
蘇子旻一眼就發現她了。不隻是他,其餘的人也都暗暗關注着那個卡座上的黑發女人。
紅唇烏發,她實在漂亮到令人驚豔。
不知怎麼的,蘇子旻莫名覺得她很眼熟。
“……你好,請問有沒有見過一個和你身形差不多的男孩?才剛剛成年。”
蘇子旻盯着她細長的鳳眼,越看越覺得熟悉。
那女人紅唇微翹,鳳眼朦胧,冷淡的眉眼間顯出一絲魅惑。
“小哥,這個搭讪套路也太老了吧~”他捏着嗓音,清澈的聲音略顯沙啞,和正常女孩比起來更朦胧低沉。
有種雌雄莫辨的意味,聽的人心癢癢。
“陪我喝一杯我就告訴你。”
陸長郁這麼說着,卻隻給他上了杯酒,自己則是一杯橙汁。
店内光線昏暗,大片的陰影模糊了他的面容,顯得他陰郁又魅惑,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豔鬼,鳳眸微眯,眼眸裡帶着惡意和輕慢。
抿着唇,紅色的口脂有點花了,唇線有些模糊,顯得更豐滿。
“快喝呀。”
被誘哄着一杯杯酒下肚,蘇子旻腦子越來越暈,腦子裡的記憶卻像拼圖一樣逐漸清晰。
曾醉意朦胧時見過的那一撇眼神,那一抹笑容與面前的人影重合。
蘇子旻猛然瞪大了眼睛。
“陸長郁?”他驚道。
“總算看出來了,有夠呆的。”
陸長郁興緻缺缺地抿了口橙汁,盤算着要怎麼讓自己被嚴正卿趕出嚴家。
他下身是一條短到堪堪遮住大腿根的深藍色短裙,襯得腿又白又直,翹臀微微頂起一個飽滿的弧度。
偏偏上半身穿着嚴實,扣子扣到最頂上,連脖子都吝啬的不肯露出來,一條黑色的choker遮住了小巧的喉結。
再戴上一頂黑色的及腰假發,塗上鮮豔的口紅,便是一個漂亮至極的美豔少女。
筆直的小腿交疊,鞋跟一翹一翹的,似乎很無聊的樣子。
蘇子旻覺得他現在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了,如果說他以前還願意披着乖巧的皮囊,那他現在就是鋒芒畢露的狀态。
仿佛誰也不配被他放在眼裡,随時能拍拍屁股走人,遠離這個爛攤子。
就像一隻籠外的鳥,主人以為他被關起來了,實際上他随時都可以脫身而去。
被掌控的一方是自以為是的主人,鳥兒唱唱歌吃吃食兒就以為能圈養屬于天空的鳥兒了。
“别走……”
蘇子旻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就是覺得,他似乎厭倦了,想離開了。
細長的染了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掐着他的下巴,力道不大,蘇子旻卻很輕易地就被他掌控了。
“走什麼,我如今還能走哪兒去?”
鳳眸微眯,露出諷刺、戲谑的神采。“你們不都想把我關起來嗎?你覺得誰能得手?”
沒有人。蘇子旻默默在心裡回答道,誰都不配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