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郁以為他不樂意給自己跑腿,“剛說了要聽話,又想違抗我了?”
“……不敢。”
陸長郁住在校外的一間公寓裡,離學校不遠。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房間布置的很幹淨,幹淨的有點過分了,除了簡單的家具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連生活用品都很少,好像他随時打算從這裡搬走一樣。
“為什麼沙發要用塑料布包着?”
“哦,我怕沾上血了。”
陸長郁一臉平淡說着恐怖的話,系統跟他說他喪屍化後身上的肉會腐爛,他怕到時候弄髒心愛的沙發。
亂七八糟的家具也清理了,以免他磕磕碰碰,身上的肉都掉完了,就剩一副骨頭架子。
楚杭:……所以他打算做什麼,以緻于會讓客廳的沙發上都濺上血?
“去我卧室拿身新衣服。”
他一邊說一邊脫衣服,還沒進浴室裙子就掉下來了,坦然地簡直不像個女孩子。
事實上楚杭經常會有這種錯覺,但一看見他那張漂亮的臉,懷疑就被打消了。
那樣一張臉,那麼軟的唇,腰也很細,怎麼看都是少女的身形。
浴室裡響起水聲,他站在門外,隔着一層霧蒙蒙的玻璃,隐約可見裡面那人的身影。
連忙低下頭不再看,隻是耳邊心跳聲震如鼓。
他不想去看,腦子裡卻不受控制地浮想聯翩,耳邊聽見水流在肌膚上的聲音、聽他輕快的哼唱,鼻尖仿佛也聞到了淺淺的幽香。
不是甜膩的奶香或是花香,而是很清淡的草木香氣。
帶着一點點檸檬或是薄荷的味道,令人留戀。
公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這意味着即使他忽然闖進去,不管做什麼都沒人會阻止他,而他可以借機報複陸長郁對他的羞辱。
房間裡很安靜,耳邊的聲音就更明顯了。他的手不自覺放在了門把手上,很快就松開。
“真是昏了頭了。”楚杭低聲嘲諷道。
他就算再野,也是有理智的人,怎麼能做出這麼龌龊的事情。
何況他是自願和陸長郁達成交易的,一個給錢,一個給他情緒價值。
陸長郁一開門就看見他木楞楞地站在門口,低着頭,臉色沉郁,嘟囔着不知道在說什麼。
“不是讓你去拿衣服?”
他穿着松垮的睡衣,發尾有點濕潤,連睫毛都濕漉漉的,沾着水珠的小腿輕輕踢了他一腳。
力道不大,跟被小貓蹭了似的,讓人心也癢癢的。
因為個子偏矮,仰起頭看着楚杭,那雙上挑的鳳眼微微瞪大,不快地抿着唇,圓潤的臉頰微微鼓起。
好可愛。
楚杭愣愣地想着,又被他踢了一腳。
“小跟班,還不快去。”
他盯着陸長郁看了半晌,直把他看得頭皮發麻,才終于開始行動。陸長郁有時候都想幹脆把他換了。
那麼多人都搶着當他的跟班,還各個都比他貼心聽話。為什麼非得挑個野的呢?
卧室是個很隐私的個人領域,一般人都不會讓别人随意進去。
更别說他們還孤男寡女的,讓一個陌生男人進閨房,一般人都會很忌諱吧?
楚杭很好奇陸長郁是真的不介意這件事,還是……故意如此呢?
卧室裡布置也很簡單,純淨的黑灰白,并不太符合陸長郁本人給他留下的印象。濃郁、漂亮又惡劣。
衣櫃中大部分都是黑色或白色的制服,他随意拿了身。
忽然瞥見角落裡有一抹很鮮豔的色彩,登時就紅了臉,連忙拿了衣服就出去了。
他長這麼大,臉皮也厚,但還從沒見過…女孩子的内衣。
隻是腦子裡不合時宜地想着,陸長郁是不是也要他拿那個……畢竟洗澡肯定是要換内衣的。
“……衣服拿來了。”
陸長郁在浴室裡換好了衣服,又叫他給自己穿鞋。
端坐在沙發上,雪白的小腿上還有一點水珠,浸濕了白襪的邊緣,透出一點點膚色。
俨然把他當成了伺候的仆人。
“我隻答應當你的跟班,不是仆人。”楚杭咬牙切齒,他也是有自尊心的,平時端茶倒水勉強還能接受。
現在又叫他穿鞋,以後是不是就要守在他床頭給他穿衣洗漱了?
軟綿綿的腳心搭上他的膝頭,腳趾扣着布料拉扯變形。
“這次可是你害我弄髒了衣服,這是懲罰,不然你不長記性。”
陸長郁任性地把責任全推到了他身上,身上熱乎乎的潮氣似乎順着腳掌傳遞到他身上。
楚杭開始覺得他身上也有了莫名的熱度。
悶得他心慌意亂。
“隻這一次。”他垂下眼睫,深邃的眉眼透出隐忍的神情。手攥住他小巧的腳踝,他從前為了賺學費做慣了粗活累活,手上全是粗糙的厚繭。
讓陸長郁雪白細膩的小腿上留下了紅痕。
楚杭看着那道屬于他的痕迹,眼中晦暗不明。這樣暧昧的痕迹,要是讓這位大小姐看見了,肯定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