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
楚杭難得自覺地低頭認錯,垂着頭,失魂落魄的。
“要懲罰我嗎?我什麼都可以做。”
不管是被當傭人使喚,伺候他洗澡、穿衣,或是被當成座椅、靠墊或是别的什麼。
“不了,今天沒心情。”
陸長郁眉目冷淡,神情倦怠,鳳眸微微上揚,是一身熱烈紅裙都擋不住的冷漠。
這是楚杭頭一次主動服軟,他就像野性難馴的狼崽。
被他的飼主一點點調教到聽話,逐漸收起獠牙,開始主動裝乖、讨摸,但他的飼主卻總是冷着他。
已經開始厭倦他了嗎?還是又有新的目标了?
食堂裡人來人往不方便說話,陸長郁幹脆到不遠處的咖啡廳裡等陸子川了。
不需他吩咐,楚杭很自覺地跟在他後面。
他們坐在靠裡側的角落裡,陸長郁坐在外側的座位上,疊着腿,裙擺被稍微蹭上去一點,輕薄的布料在大腿根的凹陷處堆積。
小腿向上翹着,腳尖半懸在空中,紅色的細繩在伶仃的雪白腳踝上纏繞,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晃悠悠的,吸引着視線。
他美得很張揚,神色卻冷淡,鳳眸裡是厭惡的神情,仿佛誰也沒資格靠近他。
隻許旁人遠觀、觊觎,卻不可觸碰。
就像黑夜裡的明燈,哪怕是在人群中,也可以一眼就看到他。
陸子川進了咖啡廳後,目光立刻就被那一抹火熱吸引了。他西裝革履,氣質沉穩,顯然是剛從公司趕來。
腳步輕快地走過去,才發現坐在裡側的楚杭。
綠色的眸子微眯,帶着不愉快的神色。
“他就是你的保镖?小郁,你的目光真是越來越差了,什麼小貓小狗都往身邊放。”
陸長郁瞪了他一眼,狹長的鳳眸略微睜圓,倒是和小時候一樣可愛了。
“你才眼光差呢,還有,他叫楚杭,不是什麼小貓小狗。”
聽到陸長郁叫他的名字,楚杭立刻挺起腰,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烏黑的眸子很亮,就差搖一搖不存在的尾巴了。
“……你還為了他頂嘴?”
陸子川眼睛微眯,面色沉下來,他受囑托照顧陸長郁以來,就在他面前很有威嚴。
總是做出一副嚴厲哥哥的模樣。
他們自小一塊長大,陸子川小時候被他坑慘了,因此很了解他的惡劣性格……以及弱點。
“對我态度這麼差,下個月生活費不想要了?”
隻一句話就讓陸長郁身子僵了,“……你敢克扣給我的生活費?”
“盡管試試,就知道我到底敢不敢了。”
氣氛陷入了凝滞,這對表兄弟都不甘示弱想要對方服軟妥協。
對視了片刻後,最終還是陸長郁忍不住了。
現在的陸子川沒小時候好騙了,剛認識那會他說什麼陸子川就信什麼,他告訴陸子川自己怕黑,讓他陪着自己躲在衣櫃裡。
但他根本就不怕黑,而且早就知道陸子川才是真的怕黑的那個。
結果陸子川就真的抱着他睜眼到天亮,目光所及之處隻有狹小密閉又黑暗的空間。
陸長郁美美睡了一晚,通宵了一宿的陸子川卻險些得了幽閉恐懼症。
風水輪流轉,小惡魔現在成天被陸子川壓一頭。
陸長郁咬着唇,心一橫,“我知道了……”他站起身走到陸子川的座位旁邊。
陸子川雙腿自然岔開,穩穩地坐着。
然後就被一雙柔軟的胳膊勾住了脖子。
陸長郁面如冰霜,抿着紅唇,不太情願地主動跨坐在他腿上。當着另一個男人的面,他的小跟班就那樣看着陸長郁和别人親昵。
細長的雙腿分開,跪在兩側,膝蓋陷進軟墊中。
紅色的裙擺因為他腿上大幅的動作向上蹭到腿根,被陸子川體貼地壓下。
纖細的腰被男人的手扶着,手掌小心避開了散亂的長發,怕壓着頭發害得他痛。
陸長郁綿軟的身子伏在他身上,溫涼的臉頰貼在他耳畔,輕輕蹭了蹭,小貓似的撒嬌。
細碎的發絲撩過頸側,有些癢。
“哥,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兇的。我聽話,别扣我的零花錢好不好?”
細聲細氣的,語氣軟糯,萌得陸子川心底一顫。
他幼時闖禍後就經常這樣抱着父母撒嬌,灰頭土臉的陸子川隻能在一旁看着他颠倒黑白。
心中氣憤,覺得叔叔阿姨那麼驕縱他,陸長郁永遠都長不大。
如今他們都已經不是小孩了,他的表弟還是這樣單純,以為撒撒嬌就可以萬事大吉了。
陸子川笑了笑,寬闊的胸膛顫動。
伸出寬厚的手掌,愛憐地撫了撫他烏黑柔順的發絲。
是啊,他已經長大了,已經比陸長郁高大太多了,可他還是那麼小小一團,輕易就可以被抱在懷裡。
如今感受到和陸叔他們同樣的心情時,他也不禁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