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陽:……

落陽把明遊的手按下去，“咱們是去買消息，給錢的，先把劍收起來。”

明遊擡起眉頭，“我敢給，他敢收？”

“……先禮後兵懂不懂？”落陽把明遊再次按下去，“好歹先做做樣子，不能一出現就亮劍了，給人吓跑了咋整。”

“啧……”明遊收起了劍，跟在落陽身後從窗戶躍了出去，落陽一把抓在明遊肩膀上，下一刻，屋檐上的人便出現在了城外。

城外荒草地裡，衣服上星星點點閃爍着熒光的天機閣閣主就像個招蟲的燈籠，十分醒目。

落陽帶着人走過去，明遊看着蒙眼的玄暮眼神沉了下來。

玄暮的肩膀上盤桓着青色的小蛇，蛇瞳圓潤，看着有些嬌憨。

上一世有些真相明遊沒能對玄暮說出口，哪怕等到他既然閣主，應該也會知道，這一世，明顯知道的更早……比如他的心上人——永遠不會有化形成人的那一天。

“逍遙劍君。”玄暮側了下頭，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落陽擡手抱拳，明遊亦然。

“閣主。”

“你的來意我已知曉，但我想，你問錯人了。”

落陽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眼睛被蒙着，但是臉一轉，明遊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容忽視的注視感。

“如何進入混沌，你問錯人了。”

落陽站着沒動，隻是咂了咂嘴，然後笑出聲來，“呵——本座可不記得本座有問過這件事。”

“白澤洞在妖界，具體位置我亦不知，萬族印由天機閣世代，這便是萬族城這個名字的由來，等你們從混沌裡出來，再來閣中尋我吧。”

話音剛落，一道劍光劃過，玄暮的人影消散在了地面上。

落陽看着地面上殘留的劃拉出去三尺多的劍痕，眼角狠狠一抽，“不是說了先禮後兵嗎？你怎麼就動手了？”

明遊遺憾地收起劍，聞言納悶道:

“你先禮，我後兵。我看你們說得差不多了才動手的。”

落陽:……

明遊轉身欲走，一股沉重的威壓落在身上，寸步難動的同時肩上壓上一隻手。

“剛剛那個神棍的話我要是沒聽錯……你是可以在混沌裡面來去自如的意思？”

悠悠的低沉問詢響在耳邊，甚至都能感覺到說話時産生的氣流從耳畔擦過。

“沒有，你想多了。”

落陽轉到明遊面前，低頭看着這個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少年，“你對你自己的身體情況知道多少？”

屬于練虛境的威壓讓明遊連眼皮都沉重起來，但是體内自動運轉的靈力讓他擁有說話的力氣。

“差不多吧……”

“嗯？”

“……如果你最近給我找的那些東西不是肉Ⅰ身的話，我可以直接以異火的形态進入混沌。”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脫胎境一重的時候。”

落陽霎時直接氣笑了。

“你瞞得挺好啊！”

明遊還有點冤，“也沒想過能用上……”

“哈！”落陽叉着腰，圍着明遊連着轉了三圈，最後撤了威壓，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明遊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不遠處，若有所思地轉過頭，看向一旁的灌木叢，“熒勾。”

一隻兔子頭從灌木裡鑽出來，眼珠子掙得大大的，看着明遊，扭捏兩番後一點點把身子擠出來。

“尊上，小妖錯了……”

明遊看着兔子鬼鬼祟祟的樣子陷入了沉思。

“你記得多少？”

“小妖在金鈴山醒過來，找不到尊上，但是看見了一個很不好惹的男人，他把我帶了出來，把我都給了一隻蝶妖，那隻蝶妖剛和一隻黃大仙結緣，身上一半功德送對方成了土地神。

但是蝶妖帶着小妖來尋尊上的時候掉進了一個漩渦裡，不知道掉到了什麼地方，聽說是妖界？

後來我們遇到一位白澤一脈的神君，他替我們算了一卦，于是我和蝶妖立下契約，用對方出生的母繭沉眠，必要時替蝶妖一族守護族内和平，直到我們等到尊上為止。”

明遊心裡對這件事有了一個概念，一個讓他心裡驚悚的概念:

“你等了多久？”

“不記得了。但是在我們來之前，妖族還沒有蝶妖一脈。”

明遊:……又是四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