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梅愣在原地,就在鳳凰以為他終于要知難而退的時候,泉梅道:“以師父的功力,早就不用再修習此等危險的法術,他若是調動全身法術修習,這方圓百裡還能有生靈存活嗎?何況師父若是這麼輕易就被打倒,那想害他的人還費什麼心思?直接趁他閉關的時候攻打仙緣島不就行了嗎?你若實在不放心,替我進去看一眼,說不定他這會兒都沒在修煉而是在睡覺呢。”
鳳凰被堵得啞口無言,他确實知道柳長羿不會因為被打擾就出什麼事,但他不想賭柳長羿的心思,反正柳長羿吩咐了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堵在這兒至少是不會出錯的。
“泉梅公子!”楚钰一聽白澤宮的奴仆說泉梅到了将軍墓,馬不停蹄地就趕了過來。
不必多言,隻看他臉上的傷,泉梅就明白了,他拿出藏在袖子裡的刀,抵上自己的脖子,怒道:“要麼你進去幫我通報,要麼我自己進去,要麼我死在這裡,你自己選。”
雙方僵持片刻,鳳凰道:“小公子且等一等,我去通傳。”
泉梅瞧着他慢吞吞的樣子,急得不行,趁着他沒留神,猛地朝裡面跑過去。
“小神仙!”
“哐!”“當!”
“泉梅公子!”楚钰想去拉他,可離得太遠,實在來不及。
巨石砸下來,幸好鳳凰手疾眼快将他扯了回來,才沒砸在他頭上。
鳳凰歎了口氣,“我剛才在找機關,小神仙别急。”
“鬧什麼。”不緩不急的語氣從石頭後面傳出,不等泉梅埋怨巨石擋路,柳長羿就出現在了幾人面前。
泉梅正要張口,柳長羿打斷他:“我都知道。”
“那您還不去救鈴铛嗎?”泉梅下意識提高了聲音。
柳長羿道:“再等等。”
“等?什麼?”泉梅滿頭是汗,顧不上擦。
柳長羿眉頭微動,強壓下心頭的焦急,道:“打都挨了,要再沒個好結果,豈不白挨?”
方誠從行刑者手中接過針,輕聲道:“我來。”
他轉頭,對上齊方水饒有興趣的眼神,默默在心中歎了口氣,抓起刑凳上雙眼緊閉、近乎昏厥的犯人的手,道:“就算挨過了鞭刑和闆子,這針刑你也是萬萬挨不過去了,不如趕快招了,也少受些罪。”
“啊!”銀針毫不留情地從指甲縫裡穿過去,他痛到嘶吼,盡管喉嚨處的傷已然全部裂開,隻輕輕碰一下都痛到全身發顫,可手上的疼痛再次襲來的時候,他還是克制不住地發出嘶啞可怖的吼聲,以痛止痛。
“小仙沒跟你開玩笑,不是威脅,您快些招了,就不用再受苦了。您放心,小仙不會讓齊大人真砍了您的手腳的,就算真下令要砍,也一定拖延到救兵來。”方誠耳語道。
他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就算這針刑你也熬過去了,後面的雷刑您也是萬萬受不住的,瞧你的年歲,怕是連妖怪每三百年一次的天劫都還沒經曆過呢,更何況比天劫恐怖十倍的雷刑呢。”
銀針再次插入,方誠明顯感受到他身體不小的抖動幅度,可他的喉嚨克制着沒有再喊出聲。
方誠再次壓低聲音,道:“您快些畫押吧,您難道還怕柳仙人怪罪你不成?”
鈴铛有些神志不清,他努力地睜開眼睛,想要去聽方誠在說什麼,可剛睜開眼,又是一根銀針,他已痛到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偏被強喂了藥,無法昏過去。
第八根銀針插入指縫的時候,他好似恢複了一點神智,隐隐聽到有人說“畫押就不用受苦了”,此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畫押!”他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了這三個字,力氣耗盡後,整個人癱倒在刑凳上,他不太能聽見周圍的聲音,隻覺得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二字。
“好!看在你肯認下罪行的份兒上,本官饒你一條性命。”齊方水大手一揮,保下了一條鮮活的生命,“方大人,讓他畫押,然後将罪狀呈到天帝面前。”
“是。”方誠也松了口氣,行刑還好,他要是真讓鈴铛死在這裡,還不知要給自己招來多少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