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您先聽我說,”賽罕踱步給他到了杯茶,“如您所說,您也知道那些族人為何不願意歸順于您,正因如此,首領才要表現的寬容大度。”
“您越寬容,就會将他們襯托的越不知好歹,收服人心非一日之計,首領切不可急,您非但不該撤回巡邏士兵,還要加派人手保護,贈送他們物資,收服當以攻心為上。”
賽罕說話很是中聽,拓跋蒼木的臉色和緩,他未必不知怎樣才是最好,隻是瀕臨的怒火中燒下無法冷靜地做出判斷。
賽罕看到拓跋蒼木沉默着開始思索後放下心來,每當這個時候,首領差不多就是心緒平複,好說話的時候了。
這時,帳篷的門簾猛地被人掀開,去而複返的牧仁一臉正氣凜然,大聲道。
“首領,還請您馬上收回命令!否則會讓已經歸順的族人寒心啊!您要知道,您本就不是北狄人,是北狄給了您家!”
賽罕目瞪口呆,這家夥不是才被他送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果然方才的心還是放早了。
“放肆!”拓跋蒼木怒喝。
賽罕眼睜睜地看着拓跋蒼木伸手,繃起青筋的手臂就快要握住桌案上長刀的刀柄。
完了,首領最讨厭别人提及他的過往。
“首領!等等......”
賽罕心中焦急,看着梗着脖子站在原地的牧仁,估摸着他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擋上一擋。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飛快蹿進帳篷,朔風一下子就撲進拓跋蒼木的懷中。
它的身量本就不嬌小,長年跟着拓跋蒼木在外奔跑更是鍛煉得一身緊實肌肉。
哪怕是拓跋蒼木被它這麼一撲,也不由得單手扶住它的後背将它拎開。
拓跋蒼木的怒火被朔風這麼一打岔,他正要低頭呵斥,就看見朔風嘴裡叼着什麼。
朔風把一件白色衣物擱置在拓跋蒼木的腿上,坐在地上邀功似的搖尾巴。
這個模樣像極了平常朔風打獵咬到獵物後,它向拓跋蒼木讨賞。
“汪汪!”朔風興奮地叫了兩聲。
拓跋蒼木皺眉拿起膝蓋上的衣物,“這是你從哪叼來的?”
這衣物觸感絲滑細膩,不像是北狄的布料......等等,這個衣物上的香氣,怎麼感覺有些熟悉?
*
就在拓跋蒼木的注意力被這件衣裳轉移的時候,賽罕抓緊時間拽着牧仁走出帳篷。
首領的眼睛都被氣紅了,再不走就沒命了。
牧仁不情不願地跟在他身後,“賽罕,我不認為我說錯了什麼。”
賽罕拽他走了百米外才松開他的胳膊,他恨鐵不成鋼地看着牧仁。
“我自然知道你的想法,你都是為了北狄、為了首領好。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句話有多傷人?”
牧仁依舊不認為自己有錯,表情倔強,他一向認死理,讓首領認清事實和現狀怎麼會是錯?
賽罕看着他的表情,長歎口氣,負手看向遠方天上盤旋的一列大雁。
“牧仁,在你的心裡,你也沒有真正将拓跋蒼木當成過北狄的首領,你與那些分散駐紮的族人沒有區别,你從沒有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過,你又有什麼立場來指責首領的做法?”
賽罕盯着天邊那隻慢慢落單的大雁,不等牧仁反駁繼續道。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牧仁。”賽罕收回視線,轉身看向他。
“你之所以對首領的做法憤怒,是因為你将分散的族人也當做你的家人。”
“那麼,你有将拓跋蒼木當做你的家人嗎?”
牧仁瞳孔震顫,想要說什麼卻又始終說不出話來,他無法反駁,“我......”
賽罕溫和地笑了笑,擡手示意他先聽自己說完。
“作為屬下,你從沒有信任過首領,你不斷質疑觀察他,想權衡利弊他是否堪當大任;作為族人,你始終排斥他北狄人的身份,你從沒有真正将他當做過家人。”
“牧仁啊,你有沒有想過,哪怕是作為首領身邊最親近之人的你都是這樣,那麼其他的人呢?而首領又真的察覺不到這些微妙态度嗎?他會覺得寒心嗎?會覺得,難過嗎?”
*
沈玉竹方才換下衣裳上好藥,朔風就從他的帳篷外沖了進來。
朔風在帳篷裡興奮地轉悠了一圈後走到沈玉竹的身邊。
沈玉竹蹲下身,摸摸它的腦袋,“你怎麼來了,是想來找我玩的嗎?”
誰曾想這朔風突然看向他堆疊在地上換下的衣物,而後叼起最上方的亵衣就往外跑。
沈玉竹膛目結舌,回神後咬牙追出去,果然什麼樣的人養什麼養的狗,一大一小都是流氓!
他來到主帳,氣勢洶洶地走進去後就看見他的亵衣正被拓跋蒼木拿在手中,而對方分明是正在嗅聞的姿勢。
沈玉竹臉頰漲紅,張牙舞爪地沖過去搶奪下貼身衣物,憤然罵道。
“你個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