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他将自己寬松的衣袖挽起,這樣幹活才不礙事。
“哐當!”
正在整理野果打算分給沈玉竹的柳青聽到動靜後擡頭,就見沈玉竹暈倒在地,竹簍裡的果子也順着土坡滾落出來。
“殿下!”柳青驚慌失措地上前将他扶起。
沈玉竹雙眼緊閉,本就蒼白的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
其餘北狄女子見情況不妙,連忙跑去找附近巡邏的士兵。
*
“怎麼回事?”
拓跋蒼木先太醫一步趕到,他看着倒在柳青臂彎失去意識的沈玉竹,環顧四周。
金朵麗連忙上前,“首領,殿下他采摘野果的時候突然暈倒了。”
此時,賽罕帶着太醫趕到,烏日娜也緊随其後。
太醫連忙上前查看沈玉竹的情況,他擡頭看向急得快哭出來的柳青。
“殿下他沒事,隻是體力不支累暈了過去,将殿下帶回去靜養,熬碗湯藥喝了就好。”
安排沈玉竹來采摘野果的賽罕冷汗都快下來了。
他隻知道這位殿□□弱,卻沒想到虛弱成這樣,差點就犯下大錯了。
“好,沒事就好。”柳青想要将沈玉竹扶起,拓跋蒼木上前先她一步将人抱起。
他就跟抱了隻裝着羊羔的麻袋一樣,将人單手抗在肩上,翻身上馬,而後向帳篷方向騎去。
柳青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拓跋蒼木跟個土匪似的将她家殿下搶走。
烏日娜走到她面前,“我帶你回去。”
柳青認出是上次帶着她回到部落的北狄女子,她點頭,“多謝,上次還沒有問過姑娘的名字,我叫柳青。”
“不用謝,我叫烏日娜。”
烏日娜抓緊缰繩調轉馬頭向拓跋蒼木的方向追去,“如果不是我們,你家殿下也不會暈倒。”
這話柳青雖然早在心裡埋怨過,但眼下見身為北狄人的烏日娜自己提出,柳青反倒不好意思責怪。
“不能這麼說,我們初來乍到,的确應該按照你們的習慣來,這次是我沒有照顧好殿下。”
“以後有什麼東西不夠來找我就好,不用去幹活交換。”
烏日娜清朗的聲音順着風聲傳入柳青的耳中,“反正我的東西也用不完。”
“那怎麼好意思。”柳青下意識拒絕,但烏日娜裝作聽不見,揚聲,“那就這麼說定了,駕!”
*
拓跋蒼木就這麼将沈玉竹一路扛回帳篷,将人平放在榻上。
拓跋蒼木注意到了沈玉竹的手指,就在昨天這雙手為自己上藥的時候都還是白皙幹淨的模樣。
而現在不僅充滿髒污,手指上還有不少劃痕,看起來分外狼狽。
斑駁又傷痕累累。
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他昨天的一句話。
拓跋蒼木面無表情地彎腰将沈玉竹的手擦拭幹淨後,在他身邊躊躇片刻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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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昏沉間,沈玉竹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中他看着一位少年在一次襲擊中被敵人用塗抹了劇毒的匕首刺入臂膀。
而後少年雖保住性命,但傷好後卻從此再不能恢複以往的臂力。
少年隻能将從前可以拿動的重弓與長刀放入箱底,讓它們逐漸蒙灰。
沈玉竹夢中的畫面并無聲音,但他卻不可抑制的因為少年感到一絲悲傷。
他看着那個少年倚靠在牆邊,緩緩擡頭,赫然是拓跋蒼木的臉。
!!!
沈玉竹睫毛一顫,睜開眼。
他轉頭看見守在床邊的柳青,也顧不得虛弱的身體,連忙坐起身問道。
“拓跋蒼木現在在哪裡?”
柳青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為何一副驚慌的模樣,“似乎在主帳。”
這個夢意味着什麼,是預示嗎?還是說已經出事了?
沈玉竹鞋都顧不上穿就往外跑去。
*
拓跋蒼木和賽罕站在帳篷外,“......以後讓他不用再幹活了,将我的物資分給他們一半。”
賽罕憋笑,繃着一張臉,“好,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昨日是誰氣勢洶洶的說皇子又如何 ?北狄不養閑人。
“拓跋蒼木!”
沈玉竹朝拓跋蒼木的方向跑過去,見到他好好地站着後心中大定。
緊繃的情緒松懈下來後腳步就有些發軟。
沈玉竹來到他面前一個踉跄,被拓跋蒼木撈住腰身,摟在懷裡。
見他連鞋也沒穿後,拓跋蒼木蹙眉,索性将人抱起。
“你什麼時候醒的,不好好休息跑出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