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黃行遠欲言又止,沈玉竹直言,“不論你說出什麼,我都保你無事。”
黃行遠放下心來,“我覺得源頭應當是北狄人自己,可能有一部分人對首領現在的作風行為不滿,又或是前任首領的追崇者,所以才散播出這些話,說得多了,便也越傳越遠。”
“至于他們的目的,可能是想先從名聲上打擊首領,之後想要做什麼便容易得多。”
黃行遠忐忑地說完,就看見沈玉竹突然笑了一下。
沈玉竹握緊茶杯,所以北狄的内部問題其實仍舊沒有解決,分裂的部落重回隻是解決了一部分問題罷了。
都蘭他們至少對拓跋蒼木沒有包藏禍心,但這看不見的人,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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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什麼!”
哈日朗拍桌而起,他聽不下去了,北狄人最是在乎團結,這中原人簡直在胡言亂語。
黃行遠話都說完了,這會兒也不怕了,梗着脖子說道,“是不是這樣,其餘人自有想法。”
“哈日朗,這位先生說的不無道理。”烏日娜叫住他,讓他坐下。
“從前我們都沒意識到這個問題,言辭太過放縱,才會導緻外族人對首領造成誤會。”
賽罕也摸着胡須點頭認同,“烏日娜說得對,這件事也有我的問題,我從沒管束過族人對首領的言談。”
哈日朗聞言洩氣地重新坐下,“我也有問題,不該總是和族人開首領的玩笑。”
等到他們都把自己反省了一遍後将目光看向拓跋蒼木時,居然發現最該憂心的這人居然,在玩殿下的頭發!
拓跋蒼木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悄悄地纏繞着沈玉竹散落在肩上的碎發,一圈圈地繞。
注意到大家都用一言難盡地眼神看向他時,拓跋蒼木挑眉直視回去。
沈玉竹偏頭,見狀額角一抽,伸手将自己的頭發從拓跋蒼木的指間拽出來,沒好氣地問他,“首領,對此你有什麼看法嗎?”
拓跋蒼木沒什麼看法,别人怎麼看他關他什麼事。
“我認為這些無需在意,還是等東夷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們再商議别的事。”
沈玉竹知道他口中别的事就是指攻打東夷一事,這人腦子裡除了打打殺殺就能不能有點别的?
賽罕坐不住了,他語重心長地對拓跋蒼木道。
“首領不可輕視此事,眼下雖看不出什麼,但若是任由其發展而我們什麼也不做的話,假以時日終成大患。”
拓跋蒼木沒頭發玩了,隻能将手規矩地搭在扶手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放眼看去天下,誰又有什麼好名聲?也就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士族子弟和迂腐書生才會在乎名聲這種東西。”
這大言不慚的話語惹得黃行遠暗自咬牙,迂腐書生怎麼了?書生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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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蒼木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他不在乎,他也有實力不在乎。
賽罕見他說不通這人,隻能将求助的目光落在沈玉竹身上,殿下你快勸勸他啊!
沈玉竹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可若是我在乎呢?”
“首領既然知道士族子弟迂腐書生在意名聲,可我是皇室,自然更是在意,我與首領現在互為一體,他們這樣看待首領,又該怎麼看待作為你身邊人的我呢?”
在場衆人在心裡直呼殿下威武!
拓跋蒼木眨了眨眼,瞬間啞然,滿腦子都是沈玉竹剛才說的互為一體和身邊人。
他輕咳一聲,絲毫沒有當衆反悔的不好意思。
“……既然殿下在意,那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解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