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拓跋蒼木心裡一緊。
沈玉竹閉了閉眼,“無事,隻是有些頭暈。”
“那我去找陳章過來給你看看。”拓跋蒼木起身就要走,沈玉竹叫住他。
“等等,你還記得黃行遠方才所說,如今在與東夷首領争奪位置的陳澤。”
“記得,他怎麼了?”拓跋蒼木看他臉色不好,想讓沈玉竹趕緊躺下休息,這人卻一心想着旁的事。
沈玉竹壓下喉間的癢意,“京城的世家盤根錯節,陳家便是其中一位,擁有世家姓氏的人多少都帶點親戚關系。”
“陳章便是陳家的旁支子弟,興許認識這陳澤,如果真的是我所想的那個陳的話。”
沈玉竹站起身,頭一暈,扶住了椅背這才沒有摔倒。
拓跋蒼木急忙上前扶住他,瞧見他額頭冷汗直冒後咬牙道,“你在發燒你知道嗎?”
沈玉竹這下也不忍着咳嗽了,他笑笑,“怪不得我覺得你人影有些重疊。”
這人還有心思開玩笑!
看見沈玉竹病歪歪的樣子,拓跋蒼木想說對方幾句,偏偏又不能說重話。
沈玉竹心眼太小,要是又因此記恨上他,他可沒有另一匹踏雁能哄好了。
于是拓跋蒼木隻能沉着臉,索性閉嘴,将人打橫抱起裹進床榻,然後轉身去找陳章給他看病。
沈玉竹瞅着拓跋蒼木陰沉沉的表情,心裡有些納悶,他話還沒說完呢,這人怎麼就走了?
而且他發燒,拓跋蒼木又在甩什麼臉色,他還不是為了這人的事費心勞神,混賬玩意兒。
*
陳章正在帳篷裡整理草藥,轉身就看見拓跋蒼木大步走進,一副有人身患絕症,病得要死了的急切模樣。
“殿下今日出門吹了風,現在發燒了,你快去給他看看。”
“好,我這就走。”
陳章拿起藥箱,他知道沈玉竹一向身體不好,連忙小跑着跟上。
等到陳章來到帳篷的時候,就看見沈玉竹正撐着胳膊準備從榻上起身。
而後拓跋蒼木便按住他的肩膀讓他重新躺下,語氣不善,“老實躺着,動什麼。”
陳章看見這副場景,在心裡嘀咕,首領看上去也沒有北狄人說的那麼懼内啊。
他上前給沈玉竹診治,開了張藥方,“按着這方子煎藥便好,一日兩次。”
沈玉竹最怕喝藥,聞言很是抗拒,“能否不吃藥?”
陳章還沒說話,拓跋蒼木就瞪了他一眼,“不能,你的身子你沒點數麼?”
沈玉竹覺得拓跋蒼木簡直是莫名其妙,“我怎麼沒數?你……”
話還沒罵出來,沈玉竹就又咳嗽起來。
拓跋蒼木不敢再招惹他,隻能軟下語氣,“你若是不想喝藥,我便讓人做成藥丸。”
“藥丸也是苦的。”沈玉竹将臉埋在被子裡,隻露出一雙水潤的眼睛。
陳章睨着拓跋蒼木的臉色,料想這是該說殿下不識好歹或是發怒了。
誰知拓跋蒼木隻是深吸口氣,“那便讓陳章做成藥膳。”
這下沈玉竹滿意了,偏頭看向陳章,“那就麻煩你了。”
突然被點名的陳章:??難道藥膳味道就會好了嗎?更何況他不會啊,他隻是太醫又不是禦廚!
在心裡罵罵咧咧的陳章走後,拓跋蒼木坐在沈玉竹的榻邊,帶着薄繭的手指将他額前的發絲撫到一旁。
他低聲歎息,“殿下,不要讓我擔心。”
沈玉竹埋在被子裡輕哼一聲,“我有什麼讓你擔心的?”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誰曾想,此話一出,方才還為他輕撫發絲的手指突然屈指一彈,輕彈在沈玉竹的腦門上。
在沈玉竹的怒目而視中。
拓跋蒼木垂眸看着他,輕笑兩聲,“自己想。”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