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一過,大家更加鬥志昂揚。
容枕山還在邊屯,他和兵卒同吃同住,暫且不歸。不過容枕山前頭已經來了信,軍屯的舊水田之前播種了的早稻已經收獲了,這些由上任知州下令種下的水稻田地的收成普普通通,很多癟了的稻穗,每畝水田的稻谷産量不足兩石。
所以他得了容訴雲的新稻種以後,也是大為震撼。
容訴雲沒瞞着他,隻說這種子如果打理的仔細,肥水得當,所收獲的稻米遠遠不止六石。
涼川州隻有名字和土地,看着其實溫度并不低,甚至比中南部地區還要熱些。因而這裡可以種植雙季稻,早稻春季種,夏季收;晚稻夏季種,秋季再收。
容枕山他們來的時候恰好趕上早稻剛收結束。
容枕山就領着兵卒将軍屯播種早稻的田地立刻施上了肥,肥是最樸素的人畜肥,如今軍隊的人多了,牛也多,所有的糞便尿液都被收集起來,腐熟成肥。
并且下了容訴雲送來的新稻種。
中秋當日,書房裡的容訴雲聞着飄香的肉味,正在看系統裡的房屋設計圖,突然一隻鴿子飛來。
顧牧青有了興趣,懶洋洋的坐直的身體:“一定是咱大哥的回信!”
容訴雲已經習慣了他的熟稔:“是大哥。”
顧牧青聲音揚了揚:“寶兒快打開看看,看看咱哥說了什麼?”
容訴雲拆下鴿子腿上系着的信筒。
信筒不大,但裡面塞了不少信紙,也不知道兄長是如何塞進去的,他生生用着指尖揪扯了許久。
這才扯出三張。
“大哥作為武将力氣真大,這麼大點的小信筒,塞了三張紙。”顧牧青默默道,“也不知道大哥以後見到我,會不會給我個下馬威。”
“大哥為何要給你下馬威?”容訴雲動作一停。
顧牧青小聲且羞澀道:“大哥一看就不允許寶兒早戀,知道我的存在,肯定會把我揍一頓。”
容訴雲:“何為早戀。”
顧牧青臉頰紅了紅:“就是在未成年的時候談戀愛。”
然後結芬!
能和初戀結婚這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
容訴雲懂了,但他搖搖頭:“但我已加冠,成年了。”
而且他若想與姑娘相戀,這同顧牧青又有什麼關系。
大哥才不會閑得慌,平白無故把顧牧青揍一頓。
不和顧牧青胡說八道,容訴雲展開大哥寫的三封紙條,武将的每個字都盡量的縮小,可依舊很大。
大哥問他近來如何,中秋記得多食多用,而最後一張——
“新種種下兩月有餘,除了綠了些,高了些,并未覺察這新種和舊種有何區别。”
顧牧青默默道:“可能大哥也不信這種子吧。”
容訴雲笑笑,起筆回兄長——
[近日安好。]
[每餐比原來多用一成。]
[稻種如何,兄長且拭目瞧着。]
短短一頁紙,容訴雲的飄逸秀文寫上去剛剛好。
重新放飛了鴿子,心湖的顧牧青又懶懶散散地躺回去了:“馬上就到我最喜歡看這樣的打臉場景了!”
容訴雲“嗯”了一聲,表示疑惑。
“大夥兒還對咱們的種子将信将疑,但等到時候一畝地收個十石的糧食,恐怕他們做夢都被笑醒。”
容訴雲也跟着笑,笑意淺淺:“我也會笑醒。”
容氏米鋪收來的稻谷已堆滿舊倉,今年的後一批稻米的收成還沒出來,他就已經着人挖好了新的存糧地窖。
容訴雲檢查了水田裡面的水稻有無異樣,中秋佳節,百姓們還在唯一一天休息時處理的田間的雜草。他們在外日夜不息的開荒,家裡婦人也勞累不已。
容訴雲要确保這批種子無礙。
好在這樣的開荒日子也不會太久。
這麼多人日以繼夜、夜以繼日的和耕牛一起在田間收整,雜草被翻到土下,碎石被挪到一邊,除了女子開荒隊,誰都不知道各自的土地會被分在哪一塊,所以都是卯足了勁兒,使勁挖,使勁開墾;因而進度異樣的快。
而讓他們看着更心口火熱的是——知州大人最近經常來他們地裡!
此刻正和一衆強壯的匠工們商量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