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往嘴裡塞一個,眼睛還要時刻盯着前後門的老師有沒有來。
“喂,别睡了,”沈清白把前桌男生怼醒,“幫我看着點老師。”
男生沒動地方,猛地起身不耐煩皺眉,又躺下翻了個身繼續睡。
“我去,真牛,”沈清白嘴裡含糊不清,“這都不行,睡神。”
祁好在後面看的不忍心,用氣聲說了一句:“我幫你看着吧。”
沈清白180度大擺頭:“謝謝謝謝,好人一生平安哈。”
又轉過身用塑料袋抓了兩個回身,遞給祁好:“你吃不吃?”
祁好搖頭,笑着婉拒了。
“你還挺大方,給我兩個?”
聲源從頭上傳來,祁好擡頭,看見裴惜也來了。
沒用她讓座,裴惜從一側的縫隙處跨進座位,動作行雲流水,自封的又酷又飒。
“不給,你吃飯了。”沈清白往嘴裡塞包子的動作不停,轉向祁好的方向,半天說不出話,祁好也放下筆,認真看着她。
“你還是很溫柔的嘛,我第一次見你還以為你是高冷酷姐呢。”
祁好沒想到竟然對方是用這樣的詞形容自己,有些新奇。
“哼。”裴惜在一旁發出似笑非笑的哼聲。
“你哼什麼你,”沈清白剛想批判她,眼尖地從後門看見老師來了,隻好轉過身,咬牙切齒:“給我等着。”
裴惜看沈清白的憋屈樣就想樂,轉過頭一張漂亮臉怼過來:“以後少跟她說話。”
祁好呆呆的,不知道裴惜為什麼提這麼無理的要求。
“為什麼?”
“因為她不是好人,我是,多跟我說。”
祁好“哦”了一聲。
這哪裡高冷啊,裴惜暗自好笑,明明是呆呆笨笨的小狐狸嘛。
班主任進來環視一圈,但學生們就盯着她呢,連睡神哥都撐起身子,一進來全都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
然後手掌向上,往上挑了一下,學生紛紛起立,祁好看周圍人反應也忙不疊起立。
“早讀,要我們起立呢。”沈清白身子向後傾斜壓低聲音提醒,“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聲音逐漸響亮起來,小沈又開始肆無忌憚聊天。
“運動會聽說了嗎?”小沈擡起書遮住臉,班主任在講台上也悄悄打盹,不再留意她們。
裴惜瞥了她一眼,目不斜視,渾水摸魚:“還運動會呢,你競賽月考都準備了?”
提到競賽,祁好擡頭看了一眼沈清白,又快速低頭把自己切換到課文上,讓自己不分神。
“還月考競賽呢,别提了,累死我了。”小沈忍不住抱怨,難掩失落,“運動會我是沒機會了。對了,我怎麼沒見你準備?”
問題抛給裴惜,又給了裴惜裝一把大的的機會:“因為我有實力。”
回答實在不算正經,沈清白回身吐槽一句:“沒勁。”
裴惜看向祁好:“你偷偷笑什麼?”
祁好的心思被戳穿,面皮漲紅,嘴上還是不肯承認。
“我哪笑你了?”
裴惜點點頭:“你說沒笑就沒笑好了。”
南嶼附中的重點班每一個月都在流動,前面的沒有特殊情況一般不會變,後五名則是流動空間最大的。
被老師提到講台邊座位的何媛就是第二十五名,穩定的很,無論前面後面名次怎麼變化,她都穩坐如山。
祁好顯然是不知道這些規則的,剛到新學校,周圍環境都不熟悉,甚至還需要适應時間。
裴惜看了前面一排值日生換上的新課表,“英”字排在第一位。
“第一節是英語,老師願意說什麼說什麼,别往心裡去。”裴惜沒頭沒尾提醒了一句,祁好摸不着頭腦。
“老師很兇嗎?”
裴惜想了一下,點點頭。
“脾氣不大好。”
她還記得祁好不大漂亮的英語成績。
說話間上課鈴響起,班主任起身,與門外陳老師對視點頭示意,二人交換位置,陳老師走上講台。
毫無懸念,上課第一件事就是批判成績。
無非是成績多麼多麼不好,多麼多麼不理想。
陳老師年輕,學生們都不太怕她,縱使批評也沒多少威懾力。
“題太難了,看不懂。”下面不知道誰接了一句,全班哄堂大笑。
祁好沒懂笑點在哪,呆愣地看着旁邊也跟着笑兩聲用幹咳掩飾的裴惜。
裴惜後知後覺确實沒什麼好笑的,有點尴尬。
學生時代可能就是這樣的,一點小事,一句無意間的話,都能成為枯燥生活裡的一點笑點。
但這對台上的陳老師來說就沒那麼友好了。
似乎是有點生氣,陳老師無力地把成績單放在講台上,直到笑聲消散,班級裡安靜了一會。
不久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拿起教案講課。
同學們心照不宣安靜了一節課,常年第一節補覺的學生破天荒地沒有睡,屋子裡氣氛不大對,似乎是為自己的魯莽道歉。
像往常一樣結束一節英語課,英語老師終于想起什麼,照着成績單點了一個人的名字。
“祁好。”
祁好起身。
陳老師擡頭看了一眼,示意自己知道了,一邊轉身往外走一邊說:“空了來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