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打算找個機會把我倆的婚約解了。”姜深雅冷靜地說。
“哦,原來如......不是,你說什麼?”陳瑄反應過來姜深雅說了什麼,神色複雜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和章永傑訂婚是家裡逼的,這種婚約可不好解。再說,你解了和章永傑的婚約,他們還會給你定其他人,那些人......說實話,還不如章永傑。章永傑頂多是道德敗壞,那些人要不是家裡有錢早住成監獄VIP了。”
陳瑄說的姜深雅都知道,她之前之所以沒有堅決反對和章永傑的婚約,就是因為章永傑和其他世家子弟比起來算是正常人了。
家人一次次要挾,她一次次妥協,一次次忍讓,直到......
姜深雅輕笑了一下,低聲說:“我不會和任何人訂婚的。前......二十年,我都是為他們活的,我不想在這樣下去了,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陳瑄沉默下來,良久才說:“你想好了?我當時那麼幹鬧的天翻地覆,你可能沒我那麼嚴重,但......”
“你現在不過的挺好的嗎?”姜深雅輕松地說,“解除婚約确實不太容易,要是章永傑那邊也想解就再好不過了。”
難怪她剛才說什麼下次别攔,陳瑄心裡嘀咕了一句又想起了什麼對姜深雅說:“不妙,我剛才還跟人家說了你是章永傑未婚妻的事,這不是妨礙了你的大計?”
“錯失良機。”姜深雅搖搖頭,卻不是很在意,“不急,按章永傑的性格,随時能跟别人勾搭上。”
“也是。”陳瑄聳了聳肩,看着身穿白大褂的姜深雅,忍不住感慨:“說實話,我早就覺得你嫁給章永傑,像其他豪門太太一樣困在家裡當家庭主婦十分可惜, 但你之前把家裡看的很重,願意為了他們妥協,我也不好說什麼。現在這樣,挺好......你怎麼突然有這覺悟?”
姜深雅笑了笑,沒接話。
她曾經确實像陳瑄說的那樣,因為家族的要求,放棄了保研機會,嫁給了章永傑,成為一個每天眼睜睜看着丈夫出軌的家庭主婦。她忍了章永傑二十年,忍了他無數次承諾忠誠又反悔,後來她已經疲憊了,她不在意章永傑有多少情人,她隻有一個願望:出去工作。
但被嚴詞拒絕了,因為不體面。
多麼諷刺啊,在豪門世家,女人出去工作比公子哥在公路酒駕飙車還不體面。
姜深雅被家族的人嚴厲指責,他們指責她當不好一個妻子,所以他丈夫才會出軌。
對于他們的指責,姜深雅從難過、委屈,再到麻木,最後已經毫不在意了。
她回憶起以前的自己,不再覺得悲傷,隻覺得那個女人愚蠢得好笑,以為自己為了别人委屈求全,别人就會念着她的好。
如果我能重來一次,四十一歲的姜深雅想,我管他們去死。
或許是姜深雅的執念過深,闖進了某個天神的夢裡,神賜予了她千年難得一遇的好運。她真的回到了自己二十一歲的時候,回到了她還沒放棄保研,嫁給章永傑的時候。
她回到了一切噩夢開始前。
她掐了自己十多次,确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知道誰給了她這次重來的機會,但她非常珍惜。所以,她早在心裡發誓:
這一次,我不會被任何人裹挾。我會堅定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地走上屬于自己的道路。
“欸,我走了。”陳瑄的聲音打斷姜深雅的沉思,他朝姜深雅揮了揮手,故作遺憾道:“本來還以為能蹭你一頓飯呢,白嫖計劃告吹了,虧我還千方百計吸引人家女孩的注意呢,我這基佬可犧牲大了。”
姜深雅沒忍住笑,拖着長音說:“行了你。下周二我可以調休,那天晚上,帶上殊辰,‘翡石’見。”
“幹嘛?”陳瑄摸了摸鼻子,“不會是我攪黃了你的計劃,讓我給你賠罪吧?”
姜深雅白了他一眼:“請你們吃飯,來不來?”
“來。”陳瑄應的爽快,半點也不客氣,吹了聲口哨說,“姜醫生大方啊。”
陳瑄離開了,他的到來卻使姜深雅輕松不少。至少有人支持她選擇新的道路,她不是孤立無援。
姜深雅攏了攏身上的白大褂,越發堅定了什麼,伸手推開了骨科門診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