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熬一陣子吧。”柯醒聊勝于無地安慰她,“上面說了,下周讓另一個醫生多幹幾天,咱們就有假了。”
姜深雅稍稍安慰了些,打起精神去工作了。
她照例去看了眼那個曾試圖逃跑拒絕治療的老婆婆一眼,上回逃跑讓老婆婆成為醫院裡人人緊張的重點關注對象,雖然那之後婆婆再沒有跑過,但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下意識地多關注着她。
姜深雅推門進去,老婆婆正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梧桐樹發呆。
照看她多了,姜深雅也和老婆婆熟悉多了,于是問道:“婆婆,在看什麼。”
“數葉子。”老婆婆把視線從窗外移回來。
“數了多少?”姜深雅笑着問。
婆婆搖搖頭:“眼花了,看不清了。”
老婆婆其實很愛找人聊天,但不管是家人還是醫生護士都忙的很,沒有誰有時間和她慢慢說,久而久之,她也不愛開口了。
老婆婆沉默地任由姜深雅給她量血壓,做各種檢查,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麼。
姜深雅也不是多話的人,兩人就這樣各自沉默着,等姜深雅把所有檢查都做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老婆婆才緩緩開口,問了一句:“秋天快過完了吧?”
姜深雅一愣,才反應過來答道:“是啊,現在都十一月末了。”
原來現在已經十一月末了,她和蘇簡簡已經認識三個月了。
“那就好。”婆婆笑道,“葉子快掉光了。”
姜深雅突然心悸了一下,看了婆婆一眼,但婆婆回到了看着窗外發呆的狀态,不再說話了,姜深雅也隻好走了。
姜深雅沒事的時候“軍事團”熱鬧的跟菜市場一樣,現在小姜醫生需要幫助了,“軍事團”反而冷清了。姜深雅在心裡吐槽了一下這一幫不靠譜的朋友,想了想,先聯系了最活躍的陳瑄。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接起,陳瑄非常短促地“喂”了一聲。
姜深雅從他這和尋常完全不同的打招呼方式裡品出了不對勁。
“出什麼事了?”姜深雅問。
“我爸病倒了,我正趕過去呢。”陳瑄說,“陳家、我姐全在醫院,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姜深雅沒敢再耽誤陳瑄時間,利落地挂斷了電話,在網上搜索起相關消息來。
網上果然已經有了相關報道。
“陳氏集團董事長病危,繼承人出走,陳氏集團股票下跌。”
“旁支逼宮,太子出走,陳氏集團面臨巨大危機。”
“大小姐陳琬繼承股權,成陳氏集團真正掌權人!”
姜深雅眼皮一跳,從最後一條鍊接點了進去。
假的。
姜深雅掃了一眼就知道,陳父和姜父一樣,是把重男輕女焊死在腦子裡的人,不可能把自己的股份給陳琬,陳琬的股份不可能是從父親那裡繼承的。
不管股份是從哪裡來的,這件事應該就是陳琬徹底掌控陳家的契機。
姜深雅無比确信陳琬能夠把陳家拿捏着手裡,畢竟她上輩子就做到了。
“深雅!深雅!”穿着病号服的張青鶴猛的推開門,她一路從骨科找到心内科來,慌裡慌張地問道:“陳家怎麼了?陳琬怎麼了?”
張青鶴給她看手機裡的消息,是她爸爸給她發的:“近日我讓陳琬别來看你了,陳家要變天。”
“網上的消息真真假假的,我混亂死了。”張青鶴急道,“所以陳家怎麼了?”
“陳琬她爸爸病了,陳家現在可能陷入了權力争奪。”姜深雅說,“我也就知道這麼多,緊要關頭,我也不敢跟陳琬姐聯系。”
“肯定是沖着陳琬去的!”張青鶴憤憤地捶了下桌子。
“放心,”姜深雅安慰她,“陳琬姐肯定能解決。”
“你怎麼知道?”張青鶴就像聽見“胡蘿蔔”三個字的兔子一樣撲過來,兩眼放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内幕?”
“呃......”姜深雅無言,她總不能說她有前世記憶吧?隻好說,“沒内幕。就是......那可是陳琬姐啊,她什麼辦不到。”
“也是。”張青鶴像是松了口氣一樣笑了笑,但神情裡還是掩蓋不住的擔心,“那可是陳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