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緣推着果盤,在熊老師詫異的目光,擺在他面前。
“熊老師講累了可以吃點水果。”
她的态度比剛才緩和不少,熊老師看着她的臉心間一蕩,伸手扶着果盤,指尖不經意間摸過徐緣的手背,正經微笑道:“謝謝徐同學,你也吃。”
不知不覺他改了口,從徐小姐變成徐同學。
這一隐晦的肢體接觸,讓徐緣微微蹙眉,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和若有若無的猜測。
直到…
在徐緣漸漸變得更加不抗拒,似乎隐隐對他轉變态度,變得有丁點傾佩時,這個自大的男人覺得自己掌控了徐緣的心理,笑眯眯地開始光明正大盯着徐緣的側臉。
他自以為隐藏很好、但足夠油膩的視線逐漸證實徐緣的想法,讓她胸腔裡那抹憤怒的火焰燒得越來越旺。
呵呵……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線條分明的下颌開始收緊,徐緣側眸冷漠地注視着熊老師,她的手已經摸到吃完的空果盤。
“熊老師。”
徐緣突兀地叫了一聲。
熊老師聞聲扭頭,下一秒,一面不斷放大雪白的瓷盤底部砸向他的額頭。
“砰———”
一道清脆巨響,瓷器被砸得四分五裂,狠狠破碎落在地面,熊老師滿頭是血,一臉懵圈的看着徐緣,他迷茫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眼裡印出的血紅讓他的腎上激素不斷分泌,雙眼開始變得血紅,兇猛的怒意一瞬間占據他的大腦。
可是不等他反應,徐緣抄起花瓶,再次狠狠砸向他的頭,這一次他跌倒在地上,徐緣單膝跪下壓着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的砸,花瓶上沾滿了斑點猩紅血迹。
一邊聽見動靜站在樓梯的林嫂看到這場堪比兇殺案的一幕,吓得發出一聲尖叫摔倒,驚恐不已的拿起手機打110報警。
中年男人格外耐打,徐緣發洩胸中壓抑的情緒,用花瓶砸完後,他竟然還沒昏過去。
徐緣單膝壓着他的胸口不讓他起身,躬身笑着對他說:“熊老師,你剛才是想做什麼?”
“我……”他氣若遊絲,積滿了血水的眼睛瞪大地死死盯着徐緣,“你……”
“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富家千金,銀行卡被凍結,又被關在家裡禁足,你就能為所欲為了?”
“但是你沒想到,我竟然敢這麼做吧。”
側臉沾了血的徐緣垂下眼眸,宣洩完胸中這口郁氣後,她現在的心情格外輕松雀躍。
“你在挑選目标的時候,應該多做做背調才行,說吧,這是你第幾次做這種事了?”
中年男人惶恐地看着她,胸口被牢牢壓住,讓他完全喘不過氣來,他隻能從牙縫裡擠:“徐…小姐……我、我錯了……”
“回答我的問題。”
“第……第四次。”
“四,真是個好數字,我再給你三下,你放心,我會讓你活着的,這隻是替前面三個女孩為你報仇而已。”
“砰—砰—砰—”
三聲悶響,他歪頭昏死過去,染血的郁金香放在他耳側,妖豔至極。
徐緣扔開手裡花瓶,眼神淡漠地掃了眼樓上,自己則進入廚房,打開水龍頭,把手上臉上沾上的血迹仔細清洗幹淨,就連衣服上不小心蹭到的也用洗潔精搓了搓。
做完這些,她就坐在沙發上,看着地上滿臉血痕,宛如死屍的男人,靜靜等待警車的到來。
徐緣被關進警局了。
“什麼!你說緣緣被帶到警局了!?這……這怎麼回事啊?”
林翠翠接到電話的時候,驚叫一聲,不顧手下流水線的工作,轉身就朝車間外走去,試圖更聽清周虞的話。
“我也不知道!剛才警察給我打電話說她故意傷人緻殘,已經被扣押了,她爸爸剛才帶着律師過去了,我現在在上羊市要飛過來得四個小時,翠翠……又要麻煩你……”
周虞的聲音裡滿是慚愧,同時也有對徐緣的憤怒。
林翠翠沉聲道:“周姐你先别急,這次我們一定要相信緣緣,你放心我馬上就去。”
不再多說,挂了電話,林翠翠脫下防護服,一路狂奔跑到工廠的送貨司機那,咬牙花了将近兩百塊錢,讓他開車面包車把她送去警局。
徐緣無聊地低頭數地闆上的花紋,她還不至于被拘禁,現在正坐在局子裡,旁邊是徐冠信派來的律師,而徐冠信本人并沒有到場。
由于徐緣不滿十八歲,所以一定要家長在場才行,徐冠信稱說自己正在外出差,周虞則是說趕到臨江市需要好幾個小時,警察隻好無奈地和徐冠信派來的律師對話。
百般無賴時,房間外忽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徐緣擡起頭,看見門被推開的一刹那,那張寫滿了焦急和滿頭大汗的臉,她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林翠翠,你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