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忙小心說道:
“芸娘隻是一個婦道人家,心裡最挂心的就是咱們謝家,眼下咱們謝家得罪了好幾家有頭有臉的,甚至是天家,芸娘真的怕……芸娘也擔心柔兒的未來,當然也擔心咱們桑桑的身體。”
謝錦城擺擺手說道:
“修真界強者為尊,天家雖然值得敬重,但我謝家還有金丹老祖,不至于被人太過拿捏,隻是未來還是要看焯哥兒和竹兒啊!
至于柔兒,我當然會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哪怕是下嫁,也不會讓她委屈做妾,總得是明媒正娶的大娘子,以後嫁過去也得是當家主母。”
芸娘一聽到“下嫁”這兩個字,臉都綠了,她強顔歡笑道:
“莫要委屈了孩子們才是,芸娘最相信老爺了。”
謝錦城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的顧慮也多,謝家的金丹老祖這百年遲遲沒有突破,再過三五十年身隕後,謝家恐怕再沒有強者坐鎮,恐怕連三流世家都算不上了。
傍晚時分,謝桑桑再次來到藥田裡,老李頭正在田間等她,旁邊是三車靈植。
老李頭怕煙熏得謝桑桑口渴,今日還特意貼心地在田間煮了點茶,翠綠的茶葉在碳火上燒得“汩汩”的。
“大小姐,都是鄉野人家的粗茶,您多擔待。”老李頭憨厚地笑着,黝黑的臉上笑出了深深的褶皺,讓謝桑桑想起了自家的爺爺,也是喜歡天天扛着鋤頭務農。
謝桑桑前世走紅後,想讓爺爺享享清福,但是爺爺卻笑呵呵地說:
“我這一輩子和莊家打交道慣了,不愁吃穿,你讓我種種地就是享清福了,哈哈哈!
等你說的那個……那個什麼财務自由後,你也偶爾來給爺爺田裡澆個水,你不知道,小時候,隻要是我們桑桑澆水過的莊稼,就算是快死了,第二天也能活過來,你看起來真像個小神仙呢!”
隻是謝桑桑再也沒能回去,她不知道爺爺聽到她身亡的消息會是怎樣的難過。
不過從那位神仙口中,謝桑桑知道了自己這種讓植物複活的能力,可能和前世自己的身份有關。
她推斷,自己能從燃燒的生香草中獲得某些東西,讓自己體内的毒素得到緩解。
而且她還有個願望,那就是守護住萬古世界,成為上仙後,回去以前的世界找到爺爺,讓他開心。
此時,謝桑桑來了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動容,為了不崩人設,她故作驕傲地對老李頭說:
“名貴的茶喝多了,本小姐就喜歡換換口味,你做得甚合我意。”
說着,又掏出一塊大金錠給老李頭。
老李頭卻沒有接,他笑呵呵道:
“大小姐,您是個心裡良善的,之前給我老李頭的珍珠夠買許多生香草了,不必再給我錢啦,今日我還從家裡的倉庫裡找到了一簸箕五階的紅心草,這種草味道更香。”
謝桑桑執意把金錠塞到老李頭手中,說道:
“我謝桑桑從來不喜歡欠人情,給你的東西就是給你的。
你老李頭既然是我謝家長工,就得交足應交的靈植,給我燒了你喝西北風去呢?”
老李頭看謝桑桑堅持,一臉感動地接下了,這個世界,他是第一個懂謝桑桑的人。
生香草燃燒着,謝桑桑喝着熱茶,看田間夕陽西下,心裡前所未有的甯靜。
等到三車的生香草燒完,謝桑桑感覺身體更加輕盈,原本膝蓋等關節裡的積水,竟然像汗液一樣,從關節的皮膚排出了大約十分之一。
随後老李頭又在火堆上加入了紅心草,紅心草的味道和生香草不同,紅心草帶着辛辣的類似麝香的味道,又帶着些許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霸道得從謝桑桑的口鼻中鑽入,一直進入謝桑桑的四肢百骸。
再加上謝桑桑在喝的熱茶,她隻覺得身體裡像是有一團小火在細細烘烤着她的關節,那原本關節裡的積水,夾雜着她身上的汗水,竟然在冬日裡把她的裡衫都浸透了。
老李頭看謝桑桑汗如雨下,有些擔心地問道:“大小姐,你沒事吧?”
謝桑桑感受着紅心草的餘味,一邊淡淡地說:
“你懂什麼是蒸桑拿不?出一身汗多舒服,明天本小姐還來,那個紅心草再來點!還有什麼高階的靈植,繼續拿過來。”
“是,大小姐,您可保重身體呐,老頭我最小的孫女和您差不多年紀,老頭我就希望她健健康康的,天天開心點,沒啥心事,就瞎跑跑。哎!老頭我話有多了……”
老李頭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雖然也是個孩子,但是那是謝家嫡女,和自家孫女雲泥之别。
“你孫女叫什麼名字?”謝桑桑借着用手絹擦汗,偷偷擦了擦淚水,老李頭這話,大概也是爺爺想和她說的吧。
“她叫文秀,李文秀,村裡的先生給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