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到底是個忠仆,她扛下了所有罪責:
“是老奴看不過去,看着主母在家裡委曲求全,所以自作主張,心生毒計,都是老奴的過錯,和主母無關啊!”
謝錦城心痛地閉上了眼睛,隻說了一句:“這地方,這賤奴又是怎麼知道的?!”
芸娘辯解道:“是芸兒将李嬷嬷當作最親近的人,才……才把這地方告訴了她……”
“芸娘,你也真是狠心,連最親近的人都舍得交出去,現在不庇護一下嗎?”謝桑桑适時補刀。
“我下面到底是有兒女的,我走了,他們可怎麼辦呢?”芸娘繼續辯解,打苦情牌。
“那就讓葛大夫驗一下這到底是什麼藥,以李嬷嬷的能力,能不能弄倒這種藥。”謝焯說道。
“來人,把這毒婦關起來!李嬷嬷和采蓮,直接杖斃!”謝錦城命令道,随後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謝桑桑求情道:“采蓮也是被人威脅,雖然做錯,但是最後坦白也算讓我日後沒有生命之憂,她與我相處多年,總有些情分,女兒想為她求情,饒她一命,隻是剁去這給我下毒的雙手就夠了。”
采蓮臉色煞白,她本以為謝桑桑替自己開口可以躲過一劫,沒想到這雙手竟然保不住了。
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依你,桑桑,你受苦了,為父對不起你,還有你的母親。”謝錦城一聲長歎。
“若不是今日事發,女兒怎麼都想不到芸娘會是傷我之人,她能這般害我,也應該是為了自己的兒女,隻是,不知道當初她有沒有這般害過我的母親。”謝桑桑喃喃道。
謝桑桑輕輕的話,卻像巨石一樣一下子将謝錦城擊中,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今後隻會生根發芽,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謝錦城逼問芸娘這是什麼藥,此藥何解。芸娘似乎是已經瘋了,她隻嚷嚷着:“那小賤人死定了,無解!哈哈哈哈!”
謝錦城終究是對芸娘下不了死手,他意識到正是自己給了芸娘和她的子女太多本不屬于他們的希望,他們才産生了如此野心。
所以他對謝竹和謝柔兒的關注度降低了很多,隻教導他們要安守本分。
葛大夫雖然行醫多年,也算見多識廣,到底是辨認不出這藥粉究竟是何物,這藥粉用在小白鼠身上,小白鼠在五日内筋脈寸斷而亡。
葛大夫的建議和青雲門的外門長老一緻,這毒還是得找青雲門的懸壺峰去醫治。又回到了同一個問題,想解毒就要通過青雲門的考核,而廢柴的謝桑桑幾乎沒有希望通過考核。
一想到這裡,謝錦城就感到絕望,絕望到天天唉聲歎氣,覺得偌大的家業都是斷送在自己手裡的,難得謝家出了個四靈根的孩子,也是因為自己被芸娘唆擺給害了。
謝錦城自覺無顔面對謝桑桑,甚至開始出入賭坊消遣。
謝桑桑略微思忖了一下,還是把自己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了告訴謝錦城,比起讓謝錦城敗光謝家,總還是給他希望才能讓他振作起來好點。
雖然穿越過來的這段時間,謝桑桑親眼見證了謝錦城的耳根子軟,左右搖擺得像個鐘擺,而且對自己的白月光娘親也是一言難盡。
但是謝家作為謝桑桑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資源,和謝桑桑又是利益共同體,謝桑桑覺得壯大謝家也是未來和洛淩塵争鬥的籌碼。
謝錦城從謝桑桑口中得知,燃燒靈植也許可以幫助謝桑桑逼出一些體内的殘毒,興奮得像個孩子,竟然在原地蹦了起來。
他伸出一根手指,激動得在空中指了幾下,才組織處語言說道:“桑桑你等爹爹一下。”
一刻後,謝家庫存的上百朵黃階八級的藍薇花給搬了過來。
這藍薇花二十年一開,每一朵就價值百金。
在謝桑桑震驚的目光中,謝錦城一股腦地把上百朵藍薇花堆在了幹草上,然後行動迅猛地點燃,仿佛他隻是燒了根柴火一般随意。
謝桑桑在心裡吐槽:“這個原身的爹爹,都不驗證下真假嗎?連我自己都覺得這項技能很荒謬……”
轉念一想,也許這就是父愛吧。
火光中,謝桑桑隐約看到一絲及其淺淡的幽蘭如絲線一般的光芒朝自己的兩眼之間快速射來。
電光火石之間,謝桑桑感覺一股及其凜冽的寒意一寸寸地遊走在全身的經脈中,刹那間,寒霜布滿了謝桑桑全身,謝桑桑感覺全身的筋脈被寸寸凍住,血液也在這片刻停止了流動,她渾身的衣服都被凍成了硬邦邦的冰塊。
謝桑桑整個人猶如一座冰雕一般倒了下去。
原本滿眼期待的謝錦城慌了神,他趕緊上前扶住了謝桑桑。
在這片刻,謝桑桑渾身抽搐,她隻覺得自己身處煉獄,偏偏還意識清醒,那被凍住的經脈變得很脆,在刹那間被凍成了粉末,開始四下潰散。
謝桑桑隻覺得度秒如年,腦裡的那根弦快要崩斷。
那簡直比抽筋扒皮還痛苦百倍,這種撕扯的疼痛拉扯着她的每一條神經,可是偏偏無法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