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長樂說給小傻子找師傅,是真的找了個師傅,不管會不會被别人笑話,她是不敢再耽擱一日了。
别人笑一笑沒什麼,但是日日被顧迎溪這麼不厭其煩的折騰,她可别想離開卧房那張床了。
這事呢,說來也好玩,甯長樂初到雲都城,自然是沒有什麼關系,也認不得什麼人的,最後還是求到了自家婆母處去,在丢臉還是被玩壞之中選哪個,完全不需要猶豫。
楊琬莠得知此事也差點讓自家傻女兒驚人的腦回路給笑死,答應的幹脆,第二日就托關系找了個專門教乾元如何行房的嬷嬷來,甯長樂有意讓顧迎溪學習的時間延長 ,特意囑咐了嬷嬷慢些教。
小傻子為了早日擁有小雪狐,老老實實就配合的去上課了,并且答應沒有學完不會再碰甯長樂,畢竟夫人說了,要是弄壞了就沒有人生小乖孫了,那她的小雪狐自然也就不會有了。
在顧迎溪鼓着勁要學好行房技術的時候,甯長樂也終于抽出空來,在雲都城中各處看了看,選了幾處鋪面,預計把甯氏的一些産業先轉移一小部分到雲都城中。
甯氏之所以能成為永泉郡首富,實則是因為她家乃是鹽商,南淮城地處永濟河以南,西面又臨海,天然便有制鹽的優勢,交通條件便利,水路及陸路都可通行。
甯長樂的母親原也是出身于世家大族,乃是雲都城齊氏的後人,隻是後來沒落了,才會選擇嫁給當初隻是個小鹽商的甯恒泰,甯恒泰在經商上沒有特别好的天賦,守成有餘,開拓進取卻是沒什麼本事的。
娶了甯長樂的母親齊書蘭後,聽從自家夫人的安排,将手上攢着的銀錢拿去發展了布莊、酒樓、米鋪等産業,齊書蘭眼光獨到,行事又頗有魄力,拿準了時機就出手,是以才能将甯氏發展成永泉郡首富。
按她阿娘的話來說,鹽商雖然掙錢,可是命脈卻被人掐在手中,沒了鹽引,再大的家業也是頃刻倒塌的結局,一朝天子一朝臣,每年為了鹽引,甯氏送了不少錢給官府的人,但你也說不準哪天就是送錢也沒用了。
還有許多暗中發展的産業,都是齊書蘭去世前發展的,她想給自己的女兒留條後路,她經曆過世族沒落,早已未雨綢缪的做好許多準備,可惜勞心勞力,有傷壽元。
齊書蘭去世後,甯恒泰勉力支撐着,原本急速向外擴張的甯氏産業,一朝停滞,前幾年還有倒退的景象。
直到甯長樂将這些産業接過手中,磕磕絆絆的上手,到底還是保住了自家阿娘的心血,等着吞掉甯氏的人太多,其實甯長樂雖然嘴上說着終生不嫁,心中也是一直考量着,用她自己的婚事,換一個可靠的靠山。
算是交易,将自己當做籌碼,隻是沒想到能等來靖安侯府的求娶,眼下境況要比她做的最壞打算好上太多。
原本甯長樂打算若是嫁給旁人,她可以将甯氏明面上的産業交出去大半,暗中發展的那些,仍舊握在手中,隻要她能夠自由經商,這些折出去的東西,遲早也會回到自己手裡。
現在算是靠着大樹好乘涼,有靖安侯府在身後撐腰,誰想要動甯氏産業,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究竟能不能夠得罪的起靖安侯府這座大佛。
縣主的诰命雖然沒什麼大作用,但甯長樂已經脫了賤籍,還是公爵世女的夫人,幾重身份加持下,甯長樂能感覺到巨大的差異。
比如她這幾日在雲都城中相看店鋪,不僅沒人為難她,甚至還有特意配合,願意稍微讓利的。
這大抵就是權勢的好處吧,父親的來信中也說,去領新鹽引時,不僅沒了往日的刻意刁難,送出去的錢也有不收的,對方甚至還會客客氣氣的說下回不必親自去取,到時間便會着人将新的鹽引送至甯府。
她家哪有那麼大的面子,還不是看在了靖安侯府的份上,到底是自家占了大便宜,父親信中交代她要對世女貼心些,雖然沒明着說讓她别欺負人家,但那個意思,甯長樂體會得到。
“世女在何處?”想到小傻子,甯長樂轉頭便讓身邊的侍女流朱前去問一下,這些日子兩人各忙各的,一般隻有晚上用飯時才能見上面。
顧迎溪倒是沒什麼事,每天就是早起跟着靖安侯學習武藝、鍛煉身體,然後跟着嬷嬷學行房技術,用過午飯便小憩一會兒,下午的時候便開始無所事事了,通常這時間就會鑽到花園找小動物玩。
今日甯長樂回來的早些,也是因為該辦的事情都辦好了,接下來隻需要等店鋪裝修還有從南淮城調過來的人手與貨物到雲都便可。
“世女在花園裡,小...少夫人是要親自過去還是奴喚人去将世女喊回來?”
侯府已經有了侯夫人,世女的夫人自然隻能稱呼少夫人,流朱雖是陪嫁來的,也隻能開口不再稱呼小姐。
流朱打聽到了顧迎溪的下落,其實也不用刻意打聽,随手抓一個侯府的小厮都能問到的答案。
“我去一趟吧。”甯長樂搖搖頭,眼瞅着快要用午飯了便安排道:“讓人先備午飯,去給世女準備一套幹淨的衣服。”
打算親自去花園裡将人帶回來用午飯,小傻子每次在花園裡與小動物玩耍之時都難免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将身上弄的髒兮兮。
雲都城的四季分明,春季不長不短,但一般也要到六月才會入夏,眼下正是春初,空氣中帶着點冬季殘留的冰涼,走一段路到花園裡也不覺得太熱。
遠遠就看見顧迎溪趴在地上,幾隻狸花貓圍着她打轉,甯長樂心想還好今日沒有奇怪的動物。
甯長樂有些怕蛇,有幾次來尋小傻子時,看見好幾條蛇圍在她腳下,讓吓個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