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甯長樂的那一番安撫,顧迎溪稍微放開了對學習的抗拒,但也僅限于在甯長樂面前。
隻有夫人教給她的知識才會被小傻子認可,也隻有夫人親自教導的時候,顧迎溪才會老老實實學習。
于是甯長樂每天都會抽出兩個時辰,陪小傻子從最基礎的讀書認字開始,顧承夫婦得知自家女兒竟然開始學習了,全都震驚不已,更是覺得給女兒娶的這個妻子并沒有娶錯。
如此安穩過了六七日,南淮城調來雲都城的貨物以及相關人員全都到位,甯長樂開始着手去忙鋪子的事情。
她沒用甯氏的招牌,開了酒樓與布莊,用的都是長樂的名頭,旁人看也大抵都能猜到是靖安侯府的這位世女夫人所有的産業。
很是有些人對此羨慕不已,不是羨慕甯長樂嫁給了傻子世女,主要還是羨慕甯長樂坤澤之身,成婚之後竟然還可以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雲都城中看着開放,那些高門貴族的小姐夫人們,平時出門赴個詩會、馬球會的倒是無妨,真要說讓她們能在外面做生意或是從事一些旁的工作,那是少之又少。
除非是那平民百姓之家,窮的過不下去了,必須得讓坤澤也出去幹些苦力掙錢養家,漿洗縫補或是給人做下人仆從的,也都是有的。
有人暗地裡羨慕甯長樂的自由,自然也會有人嫉妒,雲都城中開始傳出許多流言蜚語,都是說甯長樂一個已婚婦人成天抛頭露面的不像話,經商之人難免迎來送往的也不知與多少人接觸過。
話裡話外暗示的很明顯,沒敢明着說的十分難聽,畢竟有靖安侯府這座大佛在那杵着,但也已算得上是十分誅心,若是碰上那些個不明事理的婆家,認為甯長樂有違禮法給家裡丢了臉面,不得将人好一頓責罰?
流言越傳越烈,甚嚣塵上,甚至在接下來的幾日中,甯長樂不過是同幾個鋪子的掌櫃會面安排工作,卻被穿成了甯氏女私會好幾個乾元,有人說那是甯長樂不滿意自己嫁了個傻子乾元。
說顧迎溪腦子不太聰明,隻怕是那方面也不太行,所以甯長樂不甘寂寞,這不成婚沒幾天就出來勾勾搭搭了。
這話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有的人見事情鬧的大,不敢參與,有那麼幾個卻是不停拱火,越加放肆的亂說。
顧迎溪抱着狸花貓,氣沖沖的走去前廳尋自家阿父,她都聽小動物們說了,有人在外亂說她家夫人的壞話!
顧承也正生氣呢,這些亂嚼舌根的婦人,竟然敢這樣抹黑甯長樂,不過是欺負她出身低,以為侯府并不重視這麼一個商戶女,是以膽大包天的亂說。
“去,都給我去查!我倒要看看誰在說我家溪兒不行,是誰在說我家媳婦的壞話!”
顧承氣的猛一下捶在桌子上,聲響之大将管事都吓了一條,在侯府管事這麼多年,侯爺罕見動怒,這麼生氣的次數更是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侯夫人聽說氣的都下不來床,正在卧房之中休息。
管事正要領命退下,見到顧迎溪急沖沖的走來,恭敬的低頭行禮“世女。”
“嗯。”顧迎溪腳步一頓,點點頭,即使很生氣很着急,但也沒忘了夫人的教導,保持着應有的禮儀姿态。
管事一退下,顧迎溪放下小花貓就抱着自家阿父的大腿,兩眼淚汪汪的擡頭,一臉可憐相。
“阿父,有人,欺負,我夫人。”
假模假樣的哭,委屈倒是十分情真意切。
“阿父,為夫人,做主,夫人,不可,受,委屈。”
顧承被自家女兒一頓操作,整的有點懵,一時沒反應過來,伸手扯顧迎溪,小傻子卻不肯起來,那意思就是笃定了,你要是不給我家夫人做主的話,你看我能賴上多久吧。
小傻子也是沒辦法,她還什麼都不會,她想自己找出這些壞人來給夫人出氣,但她不會,顧迎溪頭一低,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沒用。
如果不是她的名聲不好,别人也不會這樣欺負她家夫人,四處亂說,可是她能做什麼呢,讓小貓貓去幫她理論?
可以是可以的,隻是除了顧迎溪,别人就算被小貓貓罵上三天三夜也不會理解小貓貓的喵喵叫。
“你怎麼知道此事?誰給你說了?”顧承是好奇這個,自家女兒他還不清楚嗎?
從小到大,沒有一天是真正管事的,天真無邪,天天就在花園裡和小動物玩泥巴。
一般也不會有人特意将事情說到顧迎溪的面前去,侯府裡都是經年用着的老人,知曉事情輕重的,也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行為。
小傻子撇撇嘴,她可以與夫人說,不代表她願意與自家阿父說,畢竟阿父不會信,還會把她罵一頓,幹脆就扁着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