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遲端了夜宵出來,一杯溫熱的燕麥牛奶,一盤沙拉。
藍莓,腰果,小番茄,西蘭花,蒸南瓜,蝦仁,牛肉粒,卷心菜,牛油果…
嗯…真養生。
慕晚平日不喜歡這些,但眼下餓的不行,也就不再挑剔,接過叉子小聲道了句:
“謝謝,麻煩了。”
“不麻煩,早餐備太多剩了些。”
葉非遲轉頭就走,随手脫下墨色外套,裡面竟是露背的小吊帶!
慕晚擡眸的刹那,一整個人呆愣當場,這是她能看的嗎?
她本來想吐槽葉非遲的話來着,給她吃剩飯實在過分,但這會兒,白皙美背入眼,她就隻剩下俏皮的小舌尖舔嘴唇的能耐了,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黑緞吊帶絲滑,線條流暢,襯得膚色愈發白淨,慕晚好心動,甚至想問葉非遲要個鍊接!
半晌沒聽到咀嚼的聲音,葉非遲雖背對着她,也知道小丫頭的眼神一定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想來這屋子裡,有比沙拉更合她口味的東西。
葉非遲心情大好,挂好外套便躲進了卧室,不一會兒嘩啦啦的水聲就傳了出來。
因為是一個開發商建造的房産,葉非遲家與慕晚家的布置格局很相似。
慕晚支楞着小耳朵,飯是吃不下了。
按理說這個家隔音很好的,她怎麼會聽到葉非遲洗澡的聲音呢?
哪裡不對?
好奇心是貓貓的天性。
水聲不停,慕晚的心就愈發亂,她踩着貓步,小心翼翼地尋去了葉非遲的卧室門口,想要一探究竟。
門是虛掩着的,開了一條縫,怪不得…
慕晚暗诽,葉非遲竟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門都沒關上。
她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轉身往沙發邊溜去。
偷看洗澡的事,她還做不出來。
“找什麼?”
清冷的話音過耳,慕晚激靈一下,身子抖動的分明。
她才剛轉身,水聲還在,葉非遲怎麼會出聲呢?
這聲音就…就在門口。
耷拉着腦袋搓手手,慕晚飛速尋覓着措辭組織語言找借口,可這走廊深處隻有卧室,她要怎麼說?
葉非遲繞到了她身前:“怎麼不言語?”
慕晚眼底垂落了一片柔滑垂墜的絲緞,墨藍色的,下面是修長筆直的腿和腳踝,卻不見一絲水痕。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扯謊:“我…我想問您要個勺子。”
“跑卧室來問?來了又不張嘴?”葉非遲耐着性子與她周旋。
故意埋一個毫無挑戰的陷阱,傻貓就真的跳,天才也有蠢透的一面。
“我…餓糊塗了,走過來才覺得不合适,就…”
慕晚的嗓音都有些發顫。
局促與難堪無所遁形,葉非遲眼見她紅了耳根,而後是雙頰,再後來,連脖頸都紅了。
“在廚房,自便。”
“謝謝。”
慕晚一溜煙逃得飛快,躲在廚房裡深呼了一口氣。
耳畔傳來一陣關門聲,而後水聲便銷聲匿迹了。
慕晚隻想趕緊解決掉餐飯,好能逃離這裡,緩解尴尬。
她在葉非遲面前,從沒這麼丢人過。
即便是4年前在葉非遲辦公室,趁人午睡時偷親被發覺,都沒這麼别扭。
她狼吞虎咽消滅掉沙拉和牛奶,端着餐具跑去廚房裡,打開水龍頭一頓猛沖。
擡眸找洗碗液的一瞬,透過朝北的窗子,她一眼發現,馬路對面的房子裡,燈還亮着。
她媽媽回家了!
不對啊,大半夜還不睡?
都快12點了,又是出差又是上班的,這會兒應該累壞了才對。
慕晚莫名有些心慌。
匆匆收拾好碗碟,慕晚跑去玄關處換回鞋子,客廳的鐘表剛好指向了子夜。
“吃好了?”
葉非遲搓着半濕的頭發出來,立在走廊邊望着她,眼波裡濕漉漉的,瞧着柔和了幾分。
“嗯,給您添麻煩了。我該回了,您把門鎖好,早休息吧。”
慕晚躬身勒好了小皮鞋腳腕處的系帶。
葉非遲剛想開口挽留,慕晚的手機忽而響了。
她清清楚楚地瞧見,慕晚垂眸看向屏幕的一瞬,身子抖了下,好似害怕。
“葉老師再見!”
慕晚倉惶轉着門把手,急中生亂,竟忘了檢查葉非遲一早鎖好的門栓,根本打不開的。
“夜深了你一人不安全,非要走嗎?”
葉非遲擡腳近前,揪住了她躁動的小爪子。
“我媽叫我回去了。”
慕晚把屏幕朝着她,電話備注是“母上大人”。
葉非遲知道她就住在這片小區,既然家長叫了,她也不好再攔,順手幫人擰開了内鎖:
“路上小心點。”
“嗯嗯。您留步。”慕晚小跑着離開的背影淩亂非常。
葉非遲眼底潛藏費解,慕晚很怕她媽媽嗎?
這反應有些過了。
小跑車如離弦的箭,眨眼間沒了影子。
葉非遲哂笑着搖了搖頭,關門落鎖,走去了廚房查看餐具擺放是否合心意。
好巧不巧,窗外對面的停車位上,熟悉的跑車一腳急刹,戰戰兢兢的白衣姑娘踩着高跟鞋跑進了後面的那棟小别墅。
葉非遲眼底的眸色複雜至極,原來她與慕晚竟做了多年不曾謀面的對過鄰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