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太多導緻早早醒來的孟茳看了看床的另一側,已經不見人影。
諸伏景光已經起床了。
床上還有餘溫,應該才離開不久。
客廳與與廚房也沒有聲音,不知道景光跑哪裡去了。
本來想找諸伏景光聊天的孟茳歎了口氣,有些不知道該幹什麼。
閑着沒事幹的孟茳在柔軟的床上滾了兩圈,終于回想起自己受傷後昏迷時落在自己臉上的不明物體。
如果自己沒感覺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個吻吧?孟茳嚴肅地想。
牛頭馬面和陣平研二可以一鍵PASS掉,雖然都能碰到他,但孟茳記得落在自己臉上的吻給他的感覺是溫熱的,那就是景光了。
景光為什麼要親他?
孟茳是一個意外保守的妖怪,在他的眼裡,親吻就等于喜歡。
所以……景光喜歡他?
孟茳得出這個結論後腦袋宕機了一下。
一說起這個詞,他的尾巴就會有些幻痛。
也正常,畢竟有個妖怪一邊口裡說着“喜歡你”一邊砍下了孟茳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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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孟茳有些記不清了,反正應該挺久的,是他還沒有當上孟婆,還在第二任孟婆選拔期間的事。
初代孟婆撿了一堆小妖怪湊在一起,美名其曰是訓練,但是也和養蠱差不多了,堅持到最後的可以繼承孟婆之位。
當時選拔已經到了後半段,參與角逐的隻有孟茳和另外兩個妖怪,其中孟茳的赢面最大,也最得初代孟婆中意。
估計是因為這個,那個玩意——原諒孟茳,他實在記不清砍他尾巴的妖怪叫什麼名字或者長什麼樣了,誰想把這麼惡心的事記得清清楚楚。
那玩意把他約了出來,暗算了他,砍下了他的雙腿,把他塞到了一個基本誰都找不到的地方,說着什麼“因為喜歡你所以不殺了你,等我殺了另一個妖怪,赢得了孟婆之位就來找你。”
天大的笑話,誰知道到時候他還活沒活着?
也怪當年孟茳眼瞎,和那個玩意關系不錯,不然不可能被約出去下了藥,還被騙着化成了完全的人形。
沒錯,孟茳其實是可以幻化出人類的雙腿的,但那種形态下的妖怪是最脆弱的。
孟茳就隻能在那個地方慢慢地感受着死亡的到來,看着自己的尾巴一點點從藍色變成被血染成的紅色。
等初代孟婆找到他,問他長沒長教訓時,孟茳已經基本沒有什麼意識了。
後來孟茳逼着那玩意也化為了人形,砍下了他的雙手雙腳,把他丢到了當時孟茳等死的地方。
他到最後也沒有去看那玩意到底怎麼樣了,不然髒了自己的眼睛。
要說這事有沒有給孟茳帶來什麼影響,那還是有的。
它讓孟茳戒掉了完全化成人形這個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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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茳打了個哆嗦,怎麼大清早的想起這麼個晦氣玩意兒。
他甩了甩頭,試圖把剛剛的回憶丢到腦後,重新思考起正事來。
雖然說景光不一定喜歡自己,但隻要有這種可能性,孟茳就不能放着不管。
假設景光喜歡自己,那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是怎麼想的呢?
自己也喜歡景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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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孟茳對有着青色蛇尾的女人問道。
女人拎着個瓷壇,輕飄飄地說道:“孟婆之位已經傳給了你,我當然是要去找個好地方和我的愛人隐居呀。”
“愛人……”剛剛繼任孟婆之位的孟茳眉目間還很青澀,“你的愛人在哪裡等你?”
女人吃吃地笑了兩聲,語調婉轉,“他就在這呀。”
在這裡?
孟茳沒有追問,而是有些困惑地說道:“愛人是什麼?”
女人看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幹脆依靠在牆邊,點燃了煙鬥,“愛人……就是會彼此相愛,會彼此信任,在一起經曆很多很多的事呀。”
孟茳歪了歪頭,“那和同伴有什麼區别?”
女人被逗笑了,青色的蛇尾逶迤,她用煙鬥輕輕敲了敲孟茳的腦袋,“你會想和同伴接吻嗎?會想在每次醒來都看到同伴的臉嗎?會想時時刻刻都和同伴在一起嗎?”
孟茳還是沒大懂,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惡心玩意對自己說的‘喜歡’。
孟茳皺了皺眉,“喜歡和你說的愛是一個東西嗎?”
“是也不是吧,愛是喜歡的更深層次。”女人吐出一口煙霧,想起了什麼,“可别被誤導了,那小子對你說的喜歡可不是真的喜歡,那隻是假借喜歡之名掩蓋的腐爛發臭之物罷了。”
孟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對了,”煙霧缭繞而起,遮蓋住了女人妩媚的面容,讓孟茳看不清她的神色,“你以後要是有了愛人,可要一直,一直牽着他的手,不要讓他逃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