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小姐呢?”渡邊狩很快就進入了角色,打開了手機。
漢森将一瓶啤酒放在了他的面前,輕聲說道:“别擔心……很快、很快你就可以見到她了。”
渡邊狩擡起頭,看到的是越來越近的刀尖。
“……”
“露露——”
“嗚嗚嗚你死的好慘啊啊啊啊啊——”他跪在浴缸前,憂愁地望着這個渾身腫脹已經看不清樣貌的女人,“等一下、我還有機會!先别确認收貨……”
手機上屬于露露·肖的臉上被打上紅色的印戳,上面的資料逐漸消失不見。
渡邊狩沉默片刻,僵硬地看向被他捆綁在一旁的漢森。
本來需要經過他确認是否要死的人,卻早在三天前就被眼前的男人殺害,這完全不符合常理,怎麼能有人比死神還快啊?!
這樣下去他的業績豈不是全面飄紅??!
“不對,這隻是一個小概率事件,我還有機會。”渡邊狩站起身,絲毫不顧被他放在這裡的活人的死活。
天邊乍亮,他來到走廊放飛肩膀上的烏鴉。
“小鴨,這次一定要多帶點美金回來,這一切全都靠你了!”
他沒有關門,房間内的屍臭味飄散在走廊上,已經有早起的人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
路過的人有些好奇地看了站在窗前的人一眼,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渡邊狩指着房間内說道:“你可以去看看。”
他在驚叫聲響起的前一刻坐電梯離開了這棟樓。
“總之現在……先去喝咖啡?”
打工就是這樣的,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出現,隻是區區一次失敗而已,根本無需在意。
渡邊狩坐在窗旁,閑适的抿了一口咖啡,決定勉強原諒世界三秒鐘。
他再一次打開手機查看名單,上面果然又出現了一個需要進行判定的樣本。
說起來這個世界需要判定的人是不是多了一些?不過這次的工作離他的方向很近,就在……
他站起身,看向自己的左側方,正準備開口詢問,那個人就這樣水靈靈地捂住胸口倒了下來。
緊接着抽搐了幾下後就不動了。
渡邊狩:?那我走?
咖啡廳内一時陷入了混亂之中,尖叫聲刺激着他的耳膜,他看着再一次被蓋上紅戳的頭像,開始懷疑上司其實早就看不慣他,所以隻想讓他死。
而由于其他的客人都熟練的圍繞着屍體周圍圈成了一個弧形,站在原地沉思的渡邊狩就顯得十分突兀了起來。
“……”他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屍體據說是誤食了核桃仁不幸堵住了氣管,導緻心髒衰竭而死。
很正常……才怪啊!
能不能等等死神!!
渡邊狩坐在街角捂住了自己脆弱的腦袋,怎麼都想不明白。
他剛才其實偷偷繞過警報系統從後門掃了一眼這個人的資料,就算被判定該死,那麼也應該是那種非常惡趣味的死法,這可是被判定去死後的超級幸運的福利待遇啊。
從上方投射下來的陰影擋住了陽光。
有人在他面前站定,渡邊狩擡起頭問道:“有事?”
“沒事的話離我遠點,你擋住我思考了。”
諸伏景光沒想到再一次見到這個在任務現場出現又消失的人會這麼快。
和那天晚上看見的一模一樣的鬥篷,以及那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
作為有可能會破壞他接下來的計劃的人,在自身還未暴露的情況下,值得小心試探。
“你好像掉了東西。”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把瑞士軍刀說道:“我剛好撿到了。”
渡邊狩攤開手,等他将刀子放入自己的手心中後才默默說道:“這明明是你的東西。”
“你是想要賄賂我嗎?”他将瑞士軍刀放入自己的口袋中搖了搖了搖蒼白的食指,“如果僅僅是這些的話,還不夠。”
諸伏景光思索片刻,試探性地問道:“那還需要一些什麼?美元?”
呼啦——
一隻烏鴉在高樓之間穿梭而過,準确的降臨在渡邊狩擡高的手臂上。
他擡眼,露出了自己如同血迹幹涸般的深紅色眼珠,從烏鴉的尖喙中取出了今天的夥食費。
“我是有烏鴉養的。”他認真說道:“而且想要賄賂死神是很難的一件事,你做不到的。”
“……死神?”這是警告?
諸伏景光沉下眼眸,這隻烏鴉很明顯就是那晚停留在他狙擊槍上的那一隻,腳上的金色圓環在陽光下閃爍着刺目的光芒。
而他,可不敢保證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能夠通過烏鴉而得到情報的人。
所以這個人嘴上說着什麼死神什麼賄賂,實際上就是因為那晚看見了他們所做的事,所以才——
“抱歉,是我打擾了。”諸伏景光決定暫且撤退,等查到更準确的線索再說。
渡邊狩等了一會兒,見他居然真的要走,于是皺眉問道:“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請我吃飯談談應該怎麼做嗎?”
他們這種職業的人在外面總是會被請吃飯,所以他對這一套已經非常熟練了。
諸伏景光先是一怔,複又微笑了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賄賂。
先暫且穩住這個人,從中得到情報。
必要時刻可以通過警視廳方面的幫助解決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