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狩開口說道:“因為命運百分之九十會站在我這邊。”
“呵。”安室透短促地笑了一聲,“那現在這個結局也是因為命運站在你這一邊的結果嗎?”
罩着白布的擔架被從寵物店中擡了出來,一隻屬于男性的手從中滑落,然後很快就伴随着狗群的吠叫被擡進車内,往遠處駛離。
“不是。”渡邊狩伸出腳十分壞心眼地踩中了小狗的尾巴,“但能用殺掉了許多動物的槍将自己殺死,這個結局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安室透并不覺得這個結局有好到哪裡去,但根據之前兩人的對話,他可以拼湊出那個名叫安東尼的男人到底做出了什麼事。
附近并不僅僅隻有那一家寵物店,而在去那邊之前,沒有人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渡邊狩存在的組織已經強到可以操縱這麼多人的行動,還如此高調入場,那麼絕不可能在他出現之前沒有任何姓名。
還是說,他的身份——
“話說。”渡邊狩突然開口問道:“你根本不是這家寵物店的員工吧。”
“如果你是這裡的員工,安東尼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店内做出這種事,隻有能夠完全确認隻有店長一個人在場的前提之下,他才會如此行動。”
安室透牽着狗繩的手緊了緊,臉上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是嗎?但我确實是……”
渡邊狩打斷了他的話,嚴肅問道:“所以你為什麼要騙我?加上這隻狗,以及你面對屍體和危機的态度,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停頓了一下,在安室透越來越冷凝的表情中說道:“你殺掉了綠川,并且搶走了他的狗占為己有!”
安室透:“……我并不喜歡狗。”
“你看,你完全沒有否認殺掉綠川這件事。”渡邊狩犀利地指出了他話語中的細節,“承認吧,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一定都做了。”
安室透的心中一陣無語,就連剛才腦中閃過的無數思緒都停滞了下來。
“我隻是不想回答你這種毫無證據證明的無聊話題。”
嘟嘟嘟——
渡邊狩舉起手機,上面顯示着綠川光的通話界面,“你看,從上午那個電話後,他的電話就一直沒有打通過。”
安室透坐進了自己停在路邊的車并鎖住了車門,然後緩緩搖下車窗說道:“我确實隻和綠川先生因為寵物的原因見過一次,所以他現在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
“不如你去他的住址找找看?”
他們的住址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機密,如果這個人能夠找到hiro的安全屋,那麼就真的需要上報評估,是否要先解決掉這個奇奇怪怪的人了。
汽車的尾氣在雨中并不明顯,反而夾雜着一種潮濕的水汽。
“可是我又不知道什麼地址啊……”渡邊狩搖了搖頭,晃掉了發絲上沾染上的水汽,“偷偷查一下?”
“……還是算了吧。”
他看着越來越昏暗的天色,覺得自己應該在工作區域内租上幾間房子,然後多蹭點住房補貼。
要是能免費住就更好了。
雨下得更大,敲擊在玻璃上,與昏暗的房間内噼裡啪啦的按鍵聲相和。
“秀,這是最近兩天我查到的東西。”朱蒂俯身遞過來一疊資料,并隐蔽地打了個哈欠報告道:“應該是有一個很高明的黑客,監控錄像無論怎麼查都很正常,沒有任何被更改過的痕迹。”
“我們重新擴大範圍暗訪了那條街周圍的所有人,确實有小部分人對那個穿着鬥篷的人有印象,要不是他打扮的如此特别,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确認他的存在。
“我曾經聽某個在外出差的同事說過,真正厲害的隐蔽高手,甚至可以當着所有人的面走過而不暴露出一點行蹤。”
她将一張手繪照推了過去,“這是按照你的描繪打印出來的一些照片,怎麼樣?”
将人全都包裹起來看不清原狀的鬥篷,骷髅頭樣式的胸針,暗紅色的眼睛,如果他換掉這身裝扮,就算他們面對面相遇,也是絕對認不出來的。
赤井秀一從來沒有對自己的記憶如此不信任過,甚至要不是确實有人證明這個人的存在,而組織内的風波依舊持續不斷,他說不定會懷疑,是他因為工作壓力太大而産生的幻覺。
但他對自己的狙擊水平很自信,那天即使他繞開了脆弱的髒器,但也一定打中了人。
所以,他是怎麼做到在警方的包圍圈中帶着傷消失不見的呢?
“謝了,朱蒂。”他将其中一張照片收起放進口袋中,“接下來就暫時蟄伏,等我聯系。”
朱蒂點點頭,轉身目送着他離開,然後從文件袋裡抽出了另一張手繪照仔細觀察,“……這麼特别的裝扮,是怎麼做到不留下準确印象的呢?”
叮得一聲,專門用來和組織聯系的手機傳遞過來一則郵件。
赤井秀一叼着煙低下頭,看着上面顯示的地址和最後面的落款。
【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