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屠淵回府之後如何忙碌,賈赦回府之後,直接讓人備水沐浴,然後結結實實睡了一覺。
昨日出門時,賈赦全沒想過要在外留宿,連讓人回府送信都是出城路上才乍然想起,更别提準備就寝之物。
客棧的被褥整潔幹淨,但賈赦哪裡睡得慣。翻來覆去一整夜,頂着一對熊貓眼,回府之後可不得好好睡個夠。
眼看就要到了晨昏定省的時辰,他才迷迷糊糊睜眼,叫人進來服侍。
伺候賈赦洗漱完畢,夏榆一邊為賈赦遞上配飾,一邊說道,“老爺,昨日你早起就出門,快宵禁了才命人回來報信要宿在外邊。今早太太在那邊可是耽擱了許久才回來,你過去也得自己當心了。”
“我知道了。”賈赦點了點頭,收拾妥當之後,拿糕點墊了墊肚子,先往邢夫人院子去了。
此時邢夫人正要出門,見着賈赦,連忙迎上去,“剛王善保家的來說老爺正睡着,我還想到老太太那給你告個病,不想老爺就來了。”
打量賈赦面容,并無困倦之意,她還是關切地問,“老爺昨兒受累,如今可歇息好了?”
“睡了一天,疲憊全消。”賈赦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那就好。”邢夫人笑起來,又關心地問,“聽核桃說,老爺昨日匆匆忙忙趕去城外,可把事情處理妥當了?”
因核桃并不會武,故而昨日賈赦并未将他帶進閑雲莊,邢夫人問不出個究竟,心中挂懷,便直接來問賈赦。
賈赦也不瞞她,“是給我打理私産的管事,有人生了二心。他們想把忠心的幾個解決掉,好把我的私産據為己有。”
“昨日我已經把背主的那些處置了,但他們手上的産業,還需要細細安排。”
賈赦雖然不想經營商鋪,但梓進打理的那些鋪子,每一個都追根溯源,掌控了所有的環節,還至少有一種他愛用的物件,賈赦哪裡舍得放棄。
不過這樣一來,就得要有人給他打理鋪子啊。要不從夏輝四人中挑一個?賈赦沉吟着。
可是據他得到的消息,之前十幾年,這四人不是沒機會,隻是每一回梓進向他們抛出橄榄枝的時候,都被四人拒絕了,連最是能言善道、在田莊也負責售賣産出的承書也一樣。
幾十年忠心耿耿,若是他們不喜,賈赦也不願違背他們的意願。而且夏輝四人手上的事務本就已經足夠繁重,貿然調走一個,也怕他們忙不過來。
若是琏兒他娘還在就好了!賈赦忍不住幻想,若張氏沒走,梓進定然不敢弄出這些鋪子來;或者便是置辦了鋪子,她也能将它們打理得井井有條。
同樣是他的妻子,張氏可以,那邢氏……賈赦默默朝她看了過去。
“老爺你别想打我的主意!”邢夫人連退三步,猶如炸了毛的貓一般,警惕地看着賈赦,“咱們之前說好的,你整理好私産就拿幾個鋪子給我收租。如今你莫不是想反悔?”
賈赦輕咳兩聲,讪讪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幾個鋪子有什麼好反悔的?我隻是想說,我多拿幾個鋪子給你打理如何?”
“像是我們一起去過的織錦閣,你喜歡哪種布料就讓他們織,喜歡什麼顔色就讓他們染,一切都随你的心意。要不要?”
他擡擡下巴,拿女子最愛的衣料來誘惑邢夫人。
“織錦閣?”邢夫人吃了一驚,然後不确定地問,“雖說織錦閣的布匹多是江南來的新樣式,但是織布染色什麼的,他們也做不了主吧?”
賈赦解釋道,“織錦閣有種植桑麻的田地,也有自己的織坊和染坊,他們的新樣式,大多都是自己的織坊和染坊所出。”
邢夫人吃驚于織錦閣的龐大,但更震驚的是,“什麼?!老爺你要把織錦閣交給我打理?”
“沒錯,”賈赦點頭,提出自己的條件,“隻要織錦閣能保證每年送定量的料子進府,其他的出息全歸你。你要嗎?”
邢夫人一臉糾結,賈赦立刻加大力度,一臉期盼地望着她,“除此之外,還有首飾鋪子,香料鋪子,酒坊……”
“停停停!老爺你别說了!”邢夫人連忙打斷,她狠狠地甩腦袋,一臉堅決,“不管你有多少鋪子,我都不會接手的!就像之前說好的,你給我幾個鋪子收租就行了!”
賈赦的臉立時垮了下來。
“老爺,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隻是我開過近十個鋪子,沒有一個撐過三個月。”邢夫人無奈地攤手,以退為進,“你不怕我把它們全禍害了,我也不是不能試試。”
看着換了副表情、躍躍欲試的邢夫人,賈赦自己打了退堂鼓,“算了,你還是等着收租子吧,我另外找人打理鋪子。”
邢夫人賠錢事小,鋪子要是沒了,他喜歡的那些東西可就沒地兒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