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河墨揚起無辜的笑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縣令。
别看他一副淡定,其實心裡也很無奈。每個人聽說是他先察覺不對的時候,都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着他,他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歎了一口氣,衛河墨深覺捕快事業道阻且長。
不過現在勉強算是職業生涯邁出了第一步!
衛河墨又亢奮了起來。
其他人:“?”
看着衛河墨莫名其妙興奮起來的神态,縣令對這個奇奇怪怪的小子能力持保留意見。
接下來他對洋洋灑灑地衛河墨一行人發表講話,先是表示高度的肯定,然後就如何快準狠徹底破案進行了指導。
全是廢話。
衆人從縣令臉上露出官方的笑容後就覺得不對勁,到後來的全員死魚臉。
衛河墨一向燦爛的臉,頭一次表現得這麼痛苦。
老天!
為什麼在古代也有超長會議要開啊!
終于,縣令講得口渴了,看了眼漸亮的天色,慢慢嘬了兩口茶,“好了,去休息吧,半個月期限再放寬十天。案子結束了,本官準許你們俸祿加八兩。”
“!”
瞬間,所有人的表情都亢奮起來。
……
經曆了縣令的大餅沖擊,快班裡每個人都神采奕奕,随時準備拿下那賊人。
隻不過嘛……
目前還沒有頭緒。
他們試圖從衛河墨說過的共同關系網下手,可結局一無所獲。無論是在書院裡還是生活上,幾人都沒有交集。
要說唯一的共同點,隻有書生這一個身份了。
正當他們一無所獲的時候,突然又有人前來報案。
說是東陽鎮王家的主事人離奇死在書房裡,不僅身體肝髒被洗劫一空,四肢和頭顱都被殘忍分屍。
李長生他們震驚站起來:“什麼?又是東陽鎮?”
張福碎碎念道:“這東陽鎮是不是真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死人呢。”
衛河墨卻若有所思。
東陽鎮……肝髒全空……
他好像想到什麼,緊急向小厮詢問,“你們主人讀書嗎,平日裡穿什麼衣裳?”
小厮有些無措,不明白這小捕快問這些做什麼,“主人先前是童生,雖然未通過院試,轉而從商,但穿的也是士人圓領袍。”
聽到這裡,衛河墨眼睛一亮,和李長生他們對視一眼,都明白這王子服将會是他們的切入點了。
“我們這就去東陽鎮!”李長生當機立斷。
衛河墨一路思索,雖然都是被挖去肝髒,但兇手殺人後埋屍,有明顯的隐藏意味。為何這一次直接在宅院裡動手了呢?還多了分屍這一步驟,這樣的洩憤舉動,看來兇手和王子服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往啊。
“到了。”
衛河墨等人在王宅駐足,有些瞠目結舌。
偌大的王宅已經擺上了白燈籠和白布,更誇張的是裡面飄蕩着符紙和黑狗血,道士和和尚分成兩邊,泾渭分明,各做法事。
“铛!”道士們敲着法器,大喊:“邪靈退散……”
和尚則在一旁敲着木魚念往生咒。
他們擡腳走進宅院裡,看見匆匆走過的下人,連忙問道:“府裡可有能主事的人?”
婢女低聲:“老夫人正在靈堂裡呢。”
話音剛落,王老夫人尖銳嘶啞的聲音就傳來了,像是指甲劃過光滑物體表面的聲音激得衛河墨打了個激靈。
“服兒,你被那妖孽害得好慘啊……我定要道長打得她魂飛魄散!為我兒報仇哇……”
“妖孽?”衛河墨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字眼。
難道這王老夫人,也認為是妖孽殺人?
王老夫人身旁的婢女察覺到了衆人的到來,俯身耳語了兩句。
她的哭聲一停,扭頭看了看捕快們,起身招呼。
“大人們這邊請吧,方才老婦失态了,不要放心上。”王老夫人收斂了神色的悲痛,擦擦眼淚。
“節哀,老夫人不必太過悲痛,我們定會找到兇手,還死者安甯的。”衛河墨拱手安慰道。
幾人步行來到待客廳,一路上衛河墨看見一路的奇花異草,名貴擺飾,不禁咂舌。
王家外面看着一派古樸,裡面倒是輝煌宏麗。
張福也有這個想法,他湊到衛河墨身邊小聲嘀咕,“先前也沒聽說王家這般富有,難不成又不是同一個兇手?是為錢财下手?”
“據說王家可沒有其他子嗣了,會不會是宗祠那邊的人?”馬幾山也加入讨論。
衛河墨還未開口,就看見被竹林包圍起來的書房,刺鼻的血腥味沖入鼻子。
他站定望了望,“老夫人,公子是在此處遇害的吧?”
王老夫人轉身,露出憤恨的表情:“正是此處,我兒死得好慘,連全屍都保不全……”說着又泣不成聲。
李長生趕緊轉移話題,“老夫人,是否快到了?”
婢女代為回答:“正是前方。”
幾人坐下,李長生向王老夫人仔細打探王子服平時有無仇家,都做些什麼,可惜一無所獲。
王子服人際關系簡單,隻有一妻,幾年前死後就不再娶,為商也從不與他人争利,和梅花林死的書生更無交集可言。
“也不早了,大人們不如就此宿一晚吧,老婦有事還需處理,先走了。”王老夫人對他們說完後就匆匆離去了。
衛河墨隐約聽見婢女回禀她說:“白道長那邊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