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在原形的時候本能會被放大,為了不對墨寶兒做出無法挽回的事,程子君還是變回人形了。
他原本還想着該怎麼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這裡,營造自己成熟強大的一面,可一看見衛河墨濕漉漉愧疚的雙眼。
程子君又想起先前一個混迹人間的浪子狐族說過的話。
“要想得到愛,與其讓人崇拜你,仰慕你,不如讓人心疼你,憐惜你更有效。”
程子君念頭一轉,心中有了計量。
他換上一副懵懂無辜的面孔,對着衛河墨:“主人,你沒受傷吧?”
什,什麼,主人……
衛河墨幼小的心靈被這一聲主人擊中了。
他震驚看着程子君。
剛化形的狐妖衣衫大開,顯露出緊實有力的胸膛肌理,身形高大修長,肩膀寬闊,一雙狐狸眼深邃異常,面容俊美逼人,行走時腰間露出若隐若現的線條延伸向下。
衛河墨看到這裡,眼睛被刺了一下,面紅耳赤地轉移視線,不敢再看。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極具魅力的男人。
可他的語氣又是天真的,懵懂的,低醇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主人。”
衛河墨不知所措,“水水,不要喊了,我,我沒事。”
程子君眉眼壓低,淩厲俊美的面孔有些委屈:“為什麼不要喊。”
天哪,不要這樣!
衛河墨有一種自己罪大惡極的感覺,他支支吾吾地說:“總之,就是不要叫我主人,随便你叫什麼。”
程子君眼睛一亮,又往衛河墨那裡貼了一貼,“那,墨寶兒?”
行吧,不叫主人什麼都行。
隻是這個被父母叫到大的乳名如今被水水一喊,聽得衛河墨又有點不自在起來。
衛河墨憋了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問他,剛要開口,卻突然想起李長生他們,猛地跑到石壁下面。
“怎麼辦,他們不會有事吧。”衛河墨帶着哭腔,想碰又不敢碰,生怕把他們的傷勢加重。
程子君眸光一轉,面對不相幹的人,他又恢複了淡漠的本性,“傷得不重,好好休養幾天就好了。”
他聚起一股精純的妖氣,打入他們體内,修複破碎的五髒六腑,甚至把他們的一些陳年頑疾都治好了。
現在去醫館看,除了皮外傷,其他什麼問題都沒有,說是狀如牛也不為過。
衛河墨有些猶疑:“可是他們吐了這麼多血……”
程子君不滿他離别人那麼近,走過去湊近他,“墨寶兒,你難道不相信我嗎?我把他們都治好了。”
他身上的氣息不動聲色把衛河墨緊緊包圍,狐族散發的求偶氣味把衛河墨暈暈乎乎的,“我是不是很乖?”
程子君像以前還是小狐狸的時候一樣,讨巧賣乖地蹭着衛河墨可愛的,帶着香氣的頸窩。
可躁動的心跳,發癢的犬齒早就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衛河墨若是此時回頭看看程子君的眼睛,就會發現他認為的單純小狐狸,實際上迫切想把他吞吃入腹。
他現在隻顧着為大家的傷勢松了一口氣,然後急忙喚着程子君幫忙把他們帶出去。
雖然說傷沒什麼大礙,可總覺得要大夫看過才安心。況且再不出去,天就要亮了,不能讓人發現他們來過這裡。
程子君明白他的想法,他信步走到坑洞上,用力一推,那死死堵在洞口,怎麼也推不開的石桌順滑地移開了。
衛河墨正打算背李長生他們上去,程子君眼睛一暗,飛快變回狐狸,趴在地上,示意把人都放到他背上來。
衛河墨看着他一愣,眼中滿是笑意,“那就麻煩水水啦。”
他順手摸摸狐狸的大腦袋,暗想還是現在這個樣子讓他自在一些。
人形的水水總讓他懷疑自己的性取向。
……
為了不引起懷疑,他不露聲色地對南婆子說李長生他們昨天太累了,喝了些酒解乏,不想喝多了頭痛,想找個大夫看看。
南婆子往屋裡看了看,幾人仰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屋裡一股刺鼻的酒味,不疑有他,給他叫了個大夫。
大夫呆滞地檢查完幾個人,聲音平闆:“沒什麼大礙,包紮一些傷口就好。”
人剛進來,程子君就把人記憶篡改了,他隻會記得自己隻給人開了幾副解酒藥,别的什麼都沒有。
紮完針,李長生很快就有了動靜,他揉着眼睛起身,看見自己躺在床上,有些迷茫。
“難道是做夢?”可一觸及頭上的傷口,痛得他猛吸一口涼氣。
這下他清醒了,回憶起在坑洞裡驚險的種種,停留在被白毛屍怪撞飛痛暈的前一秒,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回到了這裡。
除了頭上的口子有點痛,好得不得了,一點内傷都沒有。
甚至……
李長生暗暗感受了一下。
連不可描述部位的痔疾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