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晃離開後的幾天,收拾好一切的伏黑甚爾也準備離開。
離開前,出于某種心情,他走到了神晃家,靜靜地看着這間幾天前還很熱鬧的房子。帶着神威在走廊下的江華注意到了他,她的笑容沒有陰霾,溫暖且幸福。
“甚爾?不進來嗎?”
站在陽光下的伏黑甚爾,走到他身後的太陽,讓他的臉在低頭時,隐藏在了陰影中:“神晃的離開,不會覺得難過嗎?”
江華因為他突然的提問,愣了一下,思考着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放在睡着的神威身上的手,無意識的拍着他,不多時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神晃的離開也是為了我呀,雖然很不舍,但是既然是他的意願,我也不會阻止他的。”
“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伏黑甚爾給出第二個問題。
“當然知道。”江華溫柔且毫不遲疑的說,“組成一個家庭需要勇氣,而我的勇氣來自于對神晃完全的相信和信任。”
一年的相處,伏黑甚爾敏銳的察覺到了江華的本質,她的力量和遠在地球上的松陽帶給他的感覺幾乎一樣。可是她的力量卻在不停地流逝,通過各種迹象,伏黑甚爾對于她的虛弱的原因也有所了解。
但是給予和時之政府的契約,伏黑甚爾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插手這件事。
一種悖論,隻要他在這個世界生存,就會和其他人發生交集。而這些人可能因為和他的交集而人生發生變化,這算不算改變曆史呢?
伏黑甚爾至今沒有想明白這件事。
“如果真的到了沒有辦法的時候,就去地球吧。”伏黑甚爾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坐在走廊上的江華,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沒有問為什麼。
接下來待在這個世界的日子,伏黑甚爾想,他不會再出現在烙陽星。
當伏黑甚爾他們的飛船緩緩升起時,三刃擠在甲闆上,不舍得看着地面的那間他們住了一年的屋子,和他的主人,夜兔爺爺。以及不遠處的房子中,和他們相處了一年的江華和神威。
刺眼的陽光讓神威無法離開走廊的陰影處,但是江華卻站在了院子中,向着這艘飛船揮手道别。盡管江華看不到,三刃也還是同樣對着地面揮了揮手。
“已經開始想念神威了。”歌仙兼定突然地感慨。
“我也是。”山姥切接着說道。
“希望留下的食譜和相冊,能夠讓神威不會忘記我們。”燭台切說道。
盡管神威嬰兒時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是三刃很快的原諒了他,并照舊愛護他照顧他。不過相比之下,歌仙兼定和山姥切國廣和神威相處的時間更長,而燭台切光忠和江華更加熟稔,可能因為他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廚房。
至于伏黑甚爾,他覺得他對誰都差不多。
雖然伏黑甚爾沒有明說,但是三刃也能猜出來他的心思,他們大概是沒有可能再次來到這個星球了。
想到這裡,他們一起陷入了沉默。
在他們的飛船即将完全脫離烙陽星時,烙陽星迎來了它今年的雨季,淅淅瀝瀝的大雨打濕了星球上的一切。
“将目标設置成地球。”伏黑甚爾坐在椅子上,将腿翹在桌子上,對着坐回到駕駛座的燭台切說道。
“是的,主公。”燭台切光忠輕車熟路的修改了飛船的目的地,并按照最短的駕駛路線規劃了一路上的補給站。
等到他們到達地球時,已經是三個月後。
早早就接收到他們要回來的消息的大和守安定和和泉守兼定,推掉了最近一段時間的邀約,待在木屋中等待着的他們的回歸。
伏黑甚爾坐在餐廳裡,看着窗外那顆已經出現的藍色星球,自言自語道:“和另外一顆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同。”
如同離開時那般,三刃再次擠在了窗前,滿是懷念的看着宇宙中那顆美麗的藍色星期:“和我們離開時,沒有什麼變化。”
“兩年多的時間,對于人類來說是漫長的時間,但是對于一顆星球來說,卻是非常的短暫。”歌仙兼定感慨道。
巨大的飛船在突破地球的大氣層後,快速地向着目的地出發。
他們到達的時候,剛好是中午。溫暖的陽光照射在黃色的大地上,泛黃的樹葉不停地随着風飄落到地面上。
飛船行駛所帶來的風,将地面的樹林吹得嘩嘩作響,加速了枯葉的墜落進程。待在屋子中,正在食用今天午餐的兩刃,聽到聲音後,加快速度吃完了碗中的飯,離開房子出現在房前的空地上,看着這艘承載着他們的同伴和主公的飛船在不遠處降落。
兩年前的戰場,現在已經變得雜草叢生,一旁的森林也将它的觸角伸向了這片荒蕪的戰場。矮小的樹木沿着觸角緩慢地向着戰場處生長,直至未來一天,徹底占有這片土地。
可惜,這美好的未來的卻在今天被一艘從天而降的飛船毀掉。
随着雜草被碾壓,幼樹被摧折,飛船徹底落地。
飛船受到駕駛員的指示,一塊艙闆緩慢地脫離船艙,變作一架梯子落在地面上。伏黑甚爾帶着激動地三刃向着地面走去,大和守安定和和泉守兼定也在他們落地後,很快到達。
“主公!”将近兩年沒有見過面的兩刃激動地呼喊着。
“嗯。”伏黑甚爾對他們點頭示意,“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大家。”大和守安定開朗的笑着跑過去,挨個給了每個刃一個擁抱,除了他的主公。跟在他身後的和泉守兼定,也按照同樣的順序擁抱了許久不見得同伴。
“大家都變了好多。”擁抱完後,他們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穿着的不同的衣服。
地球上現在正是秋季,和泉守兼定和大和守安定身上穿着厚實保暖的秋衣,而他們剛從宇宙中回來的同伴們則穿着輕薄的戰鬥服。
“你們,現在有沒有覺得冷嗎?”和泉守兼定摸了一把他們的衣服問道。
歌仙兼定笑着将他的手拿了下來,将衣服上的褶皺整理好,對他說:“完全不會哦~”
看着他的笑容,和泉守兼定敏銳的雷達,讓他乖乖的收回了手,然後湊到了大和守的身邊,小聲地說:“歌仙出去了兩年,現在看起來好恐怖……”
沒有走遠的歌仙兼定,轉身看向他,嘴角的弧度不變:“我完全可以聽到你在說什麼,和泉守。”
和泉守縮了縮脖子,毫不走心的對他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