陎漓聽出這個聲音是莫潼的,而那聲音正是源自于前方那片他看不見的空間。
他向前跨出一步,半個身體進入了那片空間中。
眼前是一個目測三百平左右的房間,陎漓正前方靠牆位置有一個石台,台子上擺着一個将近兩米高的古怪石像。
石像的形象很怪,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坨灰撲撲的形狀不規則的東西,但仔細去觀察又能從那堆東西中看到密密麻麻的眼睛和巨大的嘴。
如果繼續觀察還會從那些張開的口腔中看到更多的眼睛,同時還有密集到宛如蛆蟲一樣的觸手。
整個大廳裡唯一的東西就是這個堪稱精神污染的雕像,除此之外便隻剩下莫潼找到的那扇門了。
“陎漓”莫潼的聲音從左側傳來“别看雕像!”
陎漓轉過頭,看到了渾身是血的莫潼。
莫潼的狀态很差,臉色白的相紙,身上的衣服幾乎已經被血浸滿,他的左腿腿受傷了,破損的褲子下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很難想象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在距離莫潼兩米外的位置有一扇已經敞開的大門,門後是一片霧蒙蒙的白,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
陎漓沒問莫潼的身體情況怎麼樣,而是問了句“那就是門嗎?”
莫潼點頭“嗯,你快過來,我先送你回去。”
陎漓說“等等”他退回到原本的空間裡,迅速檢查了一下周飛的狀态,他依舊處于混亂中,但似乎是比之前強了一點,也不用知道不是不是還沒從剛剛那一巴掌中緩過來。
陎漓将周飛拖到角落裡,而後重新找到剛剛進入的位置,一步跨進莫潼所在的空間。
此時莫潼已經扶着牆半跪了下去,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陎漓走到莫潼身邊,将他拖起來往門那邊走。
莫潼拿出那塊方牌遞給陎漓,斷斷續續的說“你先走”
陎漓沉默的接過牌子,拖着莫潼繼續往前走。
莫潼突然明白了陎漓想要做什麼,開始掙紮。
陎漓捏住莫潼的後頸,稍微一用力,莫潼頓時昏迷過去,他拖着已經昏迷的莫潼來到門前,将方牌放在莫潼掌心中,而後抓着他的手按向那扇門。
在方牌接觸到大門的那一刻,陎漓感受到了一股推力,他後退一步,同時推了一下莫潼的後背,莫潼趴伏的姿勢倒入了那片白色的光暈。
莫潼消失在了白色大門中,陎漓上前一步,想要看看能不能看到門後的情況,但就在他邁出腳步的那一瞬,白色大門瞬間消散,連一絲痕迹都沒留下。
陎漓環視一周,沒看到有門存在過的痕迹。
希望莫潼回去後能盡快得到治療,陎漓這麼想着,轉身準備離開這片空間,他找到進來的位置,一隻腳剛邁出去就又退了回來,轉過身,面對石台上的古怪雕像。
雕像上那密密麻麻的眼睛開始緩慢的眨動,伴随而來的還有一聲聲古怪的呓語。
陎漓無法分辨那些聲音的具體内容,隻感覺到了混亂,瘋狂以及無法言說的絕望。
如果聽到這一切的是個普通人,那麼這個人絕對會在一瞬間就陷入絕望瘋狂的深淵,但陎漓不是普通人,他雖然聽出了呓語中要表達的情緒,可這些東西卻不會對他産生任何影響。
陎漓不知道眼前這個雕像想要做什麼,隻能暫時觀望一下。
雕像周身開始蔓延出一條條蠕動的細線,每一條細線的頂端都有着一隻不仔細看都無法分辨的眼珠,細線們的目标十分統一,全部都向着陎漓所在的方向前進。
細線行進的速度很快,幾乎在眨眼間就快要到達陎漓腳下了。
陎漓抽出手術刀找準一個位置,将手術刀甩了出去,薄薄的手術刀噗的一聲戳進位于雕像正中心位置的一顆眼珠裡,雕像似乎感受到了疼痛,開始劇烈扭動身體,那些延伸而出的細線有一瞬的停滞。
陎漓趁機轉身一步跨出這片空間。
“陎...”周飛發出一聲虛弱的呼喚。
陎漓轉頭看過去,就見周飛已經清醒了,他幾步走過去,給他拼接上關節後将他拽起來。
周飛捂着太陽穴輕嘶一聲,他現在不但頭疼,還渾身疼。
陎漓問“頭疼?”
周飛輕輕點頭,想說話,但頭實在是太疼了,感覺即便是發出聲音都會加重疼痛。
陎漓從衣兜裡拿出一瓶藥遞給周飛“止疼藥,試試”
周飛都倒出一粒藥放進嘴裡咽下去,片刻後,疼痛減輕了很多,周飛将藥瓶還給陎漓。
陎漓搖頭說“不用,你拿着吧,我用不上”
周飛說“莫潼大概會用上。”
陎漓說“他也用不上了。”
周飛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他難道?”
陎漓沒解釋,周飛隻當陎漓默認了,張開手臂給了陎漓一個擁抱。